从未有人见过血雨探花的真面目,行踪诡秘莫测。
谢怜更觉得查一查了。他没有假手于人,而是亲自趁夜来到了之前那家赌坊。
赌坊里静悄悄的,很显然没有营业。外墙有一片被烟雾熏燎过的黑色,应当是上次那场大火留下的。当时他与师青玄从赌坊出来时,才知道是隔壁铺子失了火,火势很大,大家呼天抢地一团糟,没人留意到他们。
谢怜避开了街上巡逻的敌jun后,便想借着赌坊门口一棵大树进入赌坊,这时,他看见被烧毁的隔壁一抹黑影闪过。
那背影很像是那日在赌坊内院看见的相貌平平的男人。谢怜的脚转了个方向,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那人行动极快,又留意前后左右,很是警惕。谢怜心想:“这人到底是三郎的下属,还是敌人?此时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他跟在那人身后,屏息凝神。见那人熟门熟路的进了内院。
没有月光没有灯火的内院一片漆黑,谢怜一边跟着,一边心想:“旁边赌坊应该也是他的地盘,而这里他也如此熟悉。当时的火又是三郎放的,所以他真的是三郎的人?还是说三郎……出了事!”
想到这里,谢怜心猛的一抽,脚步都停住了。前面那人就在这时忽然脚步一顿,回头望来。
谢怜迅速摸出了藏在大衣里的qiang,在对方看见他的同时,q口已经对准了对方。
他没有开q,这人是敌是友还未知晓,何况巡逻刚走,q声一响必然引回他们。
黑暗里,对方回头站立了片刻,然后转过身继续往前,接着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谢怜蹙了蹙眉,虽然很黑,但不至于看不见这么大个人影。
这时,身后又有了响动,谢怜迅速扭头。
“哥哥。”熟悉的声音传入谢怜耳中。
谢怜高提的心落了下去,他将q收了起来,“三郎。”
花城打开手电,几步来到他身边,道:“哥哥是来找我的?”语气很是肯定。
谢怜注意力在院落里有了光亮后就被花城耳朵上的珊瑚珠吸引去了。
闻言,他慌乱的移开视线,假装打量起院落来。
一阵晚风吹过,吹得院里老树枯叶飞舞,有一片落到了花城肩头。花城轻轻一吹,吹落了树叶,道:“此处是我的地盘,很安全。”
我的地盘?
谢怜一颗悸动的心瞬间满是诧异,他看向花城,心道:那么赌坊也是么?刚才那人……还有地师……
“是我让人引哥哥进来的。”花城似乎看出了他所想,这时又一片树叶落在了谢怜肩膀上,花城伸手拿走,似笑非笑地道:“哥哥找我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地师的暴露就与他有关。”慕情这句话突然钻进谢怜脑海里。他手指蜷缩,慢慢转过身盯着院子,过了片刻,才淡声道:“想与三郎打听一个人,如果不方便,三郎直言就好。”
花城也转过身,与他并排而立,手指转动着那片树叶,道:“谁?”
谢怜道:“血雨探花。”
闻言,花城转动树叶的动作顿了一瞬,然后扭头看向谢怜,似笑非笑地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谢怜蜷缩的手指展开,抬起来揉了揉眉心,问了个最直接也最笼统的问题:“他是谁?”
花城低低的笑了一声,才道:“哥哥会来问我,难道不是已经听说了什么吗?”
一时之间,谢怜猜不透花城的意思。他想扭头看他,却又作罢,只道:“确实听说了一点,据说他手段狠辣,行踪诡秘,任谁落入他手里都不得好结果。”
“还有呢?”
谢怜终于扭头看花城,摇了摇头。哪怕只是一个猜测,他也不愿意对着花城说出那两个字。
花城把手里的树叶一抛,轻飘飘的道:“除此之外,哥哥难道没听说他是个卖国求荣的大汉jian么?”
谢怜手一紧,呼吸也慢了半拍,须臾后才道:“听说了。”
花城垂下眼眸,静默一阵,关掉了手电,才道:“哥哥信么?”
谢怜于黑暗里望着花城,没有回答,再次问了第一个问题:“他是谁?”
花城道:“哥哥已有答案,何必再问。”
谢怜呼吸一滞,虽然已有答案,可是亲耳听见花城承认,他的心还是被猛击了一下。
此时,风也停了,院落里安静得能清楚听见彼此的呼吸。
而院外,街道上有摩托驶过,敌jun的笑闹声混在摩托轰鸣音中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谢怜坚定的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