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欢欣轻松的语气一出口,谢怜便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外露了。
花城低低的笑出了声,“让哥哥久等了。”
“没有,我也才到。”谢怜看向花城耳朵,空无一物,没有戴耳坠。
花城走过来很自然的拉着谢怜的手让他坐下,“是么?我听说哥哥上午就过来了。”说着,花城也跟着坐了下来。
闻言,谢怜才想起来,忙道:“三郎没在赌坊是有事吧。你若是专为我赶回来,我实在过意不去。”
花城微笑道:“哥哥不必在意,我外出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听他这样说,谢怜也不好再矫情,但还是诚挚的道了谢。
花城似有些无奈的道:“哥哥总是这般认真。”顿了顿,他又问:“哥哥怎么没有发电报?”
谢怜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敞开的门,花城这时也敛了笑容,道:“哥哥尽管说就好,这里很安全。”
谢怜道:“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
“对。”
“我……”花城面色微沉,“为什么是哥哥,难道他们怀疑你?”
谢怜眼眸低垂,在之前组织突然派出慕情接管据点,他就有此猜测了。
花城沉声道:“他们怎么敢?”
“你不问是什么任务?”
花城神情一换,笑道:“这有什么好问,左不过是杀我或者拉拢我。”
谢怜夸道:“三郎真是厉害。……没错,是让我跟你搭上线。”
“我这样一个投敌卖国的大汉.jian,他们不是想着将我杀了,而是拉拢,也不怕我假意合作再将他们一军。心狠手辣,卖国求荣才是血雨探花的风格。”
谢怜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是。”
花城没有回话,而是直直的看着他,眼睛明亮如星,里面有着万千情意。
谢怜与他对视片刻,便败下阵来,他垂下眼眸,手指在身侧悄悄蜷缩,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三郎……”
与此同时,花城也开口道:“谢谢哥哥。”
谢怜一下回神,闭上了嘴巴,暗自庆幸没有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
花城继续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能得哥哥一句信任,足矣。”
谢怜才暗暗歇下的心又因这一句狂乱跳动起来,他傻傻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花城笑道:“这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是哥哥,因为是你,因为……”
他停了下来,移开了视线。
谢怜的心瞬间被提高,他期待着花城接下来的话语。
花城温声道:“你救过我的命,也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意义。我有今天,都是因为哥哥。你是我活着的意义,是我努力的方向。”
谢怜眼眸抬起,看向花城,没有猜错,花城对他果然是有特别的情意。
原来痴心一片的不只是自己。
他刚要开口,却听花城又道:“用个比喻,哥哥是那九重天上的神明,而我则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我会永远追随你。”
指甲一下抠紧掌心,谢怜慌乱地垂下眼眸,他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淋下,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那颗炙热狂乱的心短暂地停止跳动,大脑跟着也是一片空白。
他低声喃喃道:“神明与信徒…忠诚…只是忠诚吗?”
“哥哥?哥哥!”
“怎么了?”谢怜猛地抬头。
花城担忧地看着他,“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舒服吗?”说着,他已经起身来到面前,要摸他的额头。
谢怜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花城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便收了回去。
“我……没事,大概是有点饿了吧。”这种事不宜解释,谢怜主动转了话题,“上次在赌坊,不知道是青玄还是藏在暗处的谁跟上面说了,现在他们猜测到你就是血雨探花了。”
花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会儿再详谈此事。哥哥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看着花城离去,谢怜这才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
他闭上眼睛,拍了拍脸颊,好像这样就能让凉透的身子回暖。
他安慰自己,无论怎样,自己于花城而言,都是特别的存在。
这,就够了。
如今gj正处危急存亡之秋,不该白生出这儿女情长来。
很快,他情绪平稳下来。
“哥哥,饭菜马上就来,你先喝点粥垫垫。”花城端着餐盘走进来。
谢怜抬头看着背光而立的花城,心中有道坚定的声音:待敌寇驱除之日,待复.我中.华之时,假若我还活着,三郎!那时,我一定与你说明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