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我睡不着起来坐在床边看书,听到了看守所里面最害怕的声音,那是死刑犯的脚镣声,沉重而悠长,哗啦哗啦哗啦,每走一步就在监室里面传出,我们和死刑犯在不同监室,她在一号,我们在四号,听她们说一号能关六七十个犯人。
红艳姐听见了脚镣声翻身而坐,睡眼朦胧的听了好一会儿,便开始偷偷抹眼泪,我和她正好有一个眼神对视的时候,她擦去了留在脸上的泪痕,我从铺上爬了下来,坐在了风门边,所谓的风门就是监室里面那一道绿色的大铁门,因为干部需要开监室的人出去放风晒太阳所以叫这一道铁门为风门。刚刚从沐兰旁边摸上了烟坐下,红艳姐便起身下来找我要了一支,我顺手递给了她。
梦涵你不是不会抽烟?
我看着泪眼婆娑的她,她抬起头笑了笑:“不会,就是想抽”说完了咳嗽起来。
红艳姐在这里面,除了烟,还能有什么东西释放一下压力?
梦涵你怎么了?睡起来咋就哭了,想家了吗?
我眼前这个三十岁多岁的女人,我想不到什么会能让她哭成了泪人…
红艳姐你听到那个脚镣声了么?那个是我姐姐…她肯定又睡不着了,我听着她拖脚镣的声音,我害怕…我担心她…
说完哭出了声,我连忙上前安慰,因为同一个监室里面是不允许问别人的案子的,所以这几天我都是听别人自己给我说,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我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个什么案子的时候,她抽了一口烟又吐出来,对我开始叙述起了她的案子。
红艳姐我和姐姐是亲生姐妹,她比我大了五岁,家里面父母都健在,我们在外面黄金路上开了一个饭庄叫聚德饭庄,生意很好,火爆起来人手都不够用,每天我们都很充实,姐姐前几年结了婚,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姐姐幸福的样子,我们一家老小都充斥喜悦,我从小和姐姐关系就寸步不离,能看到姐姐步入婚姻殿堂我也觉得很高兴…可是好景不长,姐夫好像开始夜不归宿,然后我便经常看到姐姐脸上身体上有淤青,我开始过问她的生活,开始她闭之不谈,据我猜测肯定是和姐夫吵架了…
红艳姐而后,当我发现她和姐夫已经婚姻是名存实亡的时候,是有一天我在前台扎帐忘了锁柜子,以后便返回去,进了饭庄锁好门看见姐姐的办公室还有灯光,我悄悄的走进看见了饭庄的大堂经理李浩和我姐姐在里面谈话,我透过门缝看见了李浩正拥抱着姐姐,姐姐扑在他的怀里痛哭着说道她活不下去了,怕姐夫会打死他…她已经拿不出钱来给他赌博了!我惊呆了,靠着墙壁努力整理着思绪,控制着情绪的捂住嘴,可是腿像不听使唤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我轻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红艳姐李浩见我仓皇的把手从姐姐的身体挪开,我掩面而泣,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这样!姐姐见了我,也没有对我隐瞒,说姐夫之前一直是没有正经工作的,结婚也是家里面拆迁了赔偿的拆迁款,结婚没多久姐夫开始学着别人赌博,越来越大,越输越多,不仅把家里面的底全部败光,还开始伸手像姐姐开始要,姐姐开始一千两千,一万两万的给,到后来不给姐夫就开始家暴,拿皮带拴着姐姐的脖子,让她把钱拿出来!
梦涵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红艳姐因为……姐夫发现了姐姐和大堂经理李浩的事情,李浩是姐姐的同学,青梅竹马,一直为姐姐和我们的饭庄工作,可是当时因为李浩离异,条件又没有我们家好,我的父母不是很赞同她和姐姐在一起,自从姐姐被家暴以后细心的李浩发觉了端倪,就一直安慰着姐姐,久而久之两个人便在喝酒的一天发生了关系,自从那次以后基本上姐姐就认定了李浩,不回家了,直到姐夫为了要钱找来饭庄,从他们两个眼神和服务员的态度里面发现了两个人有染,并且晚上跟踪姐姐和李浩,发现了两人的实质证据…
红艳姐自此也是他们的噩梦开始,姐夫像喂不饱的狗,天天基本上就靠他们两个拿钱,如果不给马上就声称要让他们声败名裂,要让他们鸡犬不宁,饭庄随意进出,在我财务这里更是不在话下,想拿就拿,想请吃饭就吃饭,走了从来不会拿钱…他这样得寸进尺导致了我们的饭庄生意开始严重影响,资金流动根本就没办法解决他的开支……在一个晚上,我和李浩还有姐姐三个人在一起吃完饭,喝了酒说到饭庄资金已经周转不开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致决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