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觅想着想着就自己下了车,手机都没拿,车停在湖边广场,她走过去爬在栏杆上,透过湖,她又看到了封叙和那女生。
嗯,怎么办呢?总不能舔着脸去当妒妇吧。放弃吧。桁觅自己劝导自己放弃封叙,越想越酸,她是真的想冲过去把他们分开。
她放不下,她不是没逼过自己放下,可是没用,她甚至强迫着自己去喜欢别人,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姐姐,你鞋带松了。”
桁觅感觉到自己的T恤被扯了扯,低下头,才看到是一个小朋友,小朋友长得唇红齿白的,穿得很帅气。
“哦,谢谢。”
桁觅不是个母爱泛滥的人,她只能算是极为理性的,但对待封叙她又极为不理性。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还有点鼻音。
“这儿这么多人呢。”桁觅弯腰栓鞋带,一边栓一边回答。
“可是姐姐看起来并不开心呀。”小朋友弯了弯眼,露出了孩子该有的童真。
“是姐姐的棒棒糖不见了,所以不开心。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呢?”桁觅随口掐了一个谎话,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骗小朋友还骗得这么心安理得。
“他们在那边。”小朋友指着湖对岸,正好是封叙和女生他们在的那边。
桁觅有些恼火,她总不可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这儿,她又不想过去找不痛快,她承认她是个胆小鬼,要不然也不会把这腔浓醇的爱意遮遮掩掩藏到现在。
她蹲在小朋友面前,看着小朋友无辜的眼神,她不得不说,她不是个禽兽。她先回车上去拿了手机,给陈玫发了条消息,又看到了那杯放在坐垫上的奶茶,奶茶已经不凉了,常温,她也没兴致喝,干脆拿着给了小朋友。
小朋友抱着奶茶,也没喝,看着前面走着的大姐姐,他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桁觅下意识的挣脱,余光却瞥到了小朋友一脸开心的表情,算了,就当是个高仿人偶。
小朋友给桁觅指了指人,她看了一眼封叙的位置,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有30米的距离。她想悄悄带着小朋友过去。但天意弄人,那对夫妇很着急,四处询问路人,她眼见着封叙被他们询问,她眼见着封叙转过头来找。
小朋友见到父母很高兴,放开了桁觅的手,哒哒哒的跑了过去,嘴里还喊着爸爸妈妈。
桁觅本来是想马上就转头走的,可是没料到,那小朋友转过头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封叙那边跑。
桁觅现在是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关键是她现在还带着眼镜,这个世界的每个细节都好像被放大了。
夫妇明显是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呼声,也跟着转过头,就看见自家小宝拉着一个陌生的漂亮丫头跑了过来。
“祁小宝,你跑到哪儿去了。”女士小声的哭诉。
桁觅站住,定定的看着封叙和挽着他手的女生,女生笑眼盈盈,活泼可爱,女生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将她苗条的身材勾勒了出来,迷人的线条柔和得像被灯光打过。
“妈妈,我刚刚看到一个漂亮姐姐,姐姐把我送回来啦。”被叫做祁小宝的小朋友懂事的帮妈妈摸了摸眼泪。
女士身边的男士也爱抚的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上前一步跟桁觅道谢。
“谢谢帮我把小宝送回来。”男士微微弯腰,表示对桁觅的感谢。桁觅收回了目光,笑得有些惨淡:“没事,叔叔不用客气。”
说完女士也抱起祁小宝走了过来,让祁小宝说谢谢。
桁觅被这轮轮流道谢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也庆幸有这对夫妇,如果不是这对夫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心上人的心上人,她不敢再用余光去看,尽量拖延时间,差不多聊了五六分钟,她觉着封叙他们应该走了,就笑着告别。
女士和男士都很儒雅,显然可以看出是知识分子。桁觅看着他们走了,连看都不敢往封叙刚才看,像躲敌人一样埋着头往回走。
岂料,封叙在背后喊:“桁觅!”
桁觅扶了扶眼镜架,踌躇了好一会,还是转过身,笑着说:“好巧。”
女生接过话,笑得热情洋溢:“不巧,我们在等你,你好呀,我叫付潇子。”
桁觅愣了愣,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嘴就已经张开了:“你好,我叫桁觅。”
桁觅默默地念了声她的名字,刚才的那点奢望瞬间被打破,一个姓封一个姓付,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时他们距离不远,桁觅更清楚的看见她的容貌,付潇子很惊艳,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不为过。
封叙站在她的旁边,此般就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桁觅看着付潇子,露出了自认为都很敷衍的微笑:“你刚才说在等我?有什么事吗?”
她怎么可能对着情敌笑出来,恕她道行太浅,笑不出来。
“哦,没什么,只是想认识认识你,王老师说,你是天生的文科生。对吧,叙哥?”付潇子却笑得很真诚,为了表示自己没胡说,还反问了封叙。
桁觅却多希望封叙别吭声,别回答她,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猛的一疼。
“嗯。”封叙却没如桁觅所愿。
桁觅的心闷疼一下,仿佛有一把锤子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过奖了。”
“别谦虚啊,我也是高三理(9)班的,今天我们也算朋友了吧,加个微信吧?”付潇子自然的拿出手机。
桁觅愣了愣,微微蹙眉,仅仅一瞬间,眉头也看不到蹙眉的痕迹。她看了一眼封叙,那人也笑着看着她,他们的目光触碰了差不多有两秒,桁觅就低下头躲开了,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心理,但她清楚,自己不想让封叙难过,便也拿出了手机,调出二维码。
封叙几乎是在她调出二维码的同时开了口:“暮西被买走了。”
桁觅低下头:“是吗?”
“嗯。”
桁觅不知道他会回去看,左手紧紧的握着手机,仿佛要把它握碎,她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是她买走的。
封叙似乎只是跟她说一声,也没在意,便住了口。
桁觅松了口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爸妈在那边等我,祝你们玩的开心。”
还没等他们说话,桁觅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她依然是胆小鬼,情敌就在眼前,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还加了情敌的微信。
她跑得很急,沙子进了眼睛,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天上那一勾弯月安抚的看着她,好像在告诉她,她该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