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有篇在日本早稻田大学对众日本文学家的演讲,题目叫做《诗可以怨》。钱钟书乃文学大师,其学贯中西旁征博引的文风总是令爱卿仰高山而瞠目,望江流而结舌,估计你就是把爱卿押回去再念十回大学,爱卿也达不到钱钟书那样的境界。
不过,依爱卿愚见,钱钟书太爱掉书袋了,写起文章来总是东拉西扯,七古八杂,好比一个自恃菜品丰富的大度的厨师,也不管客人胃口如何,对啥样的客人都弄一桌满汉全席上来,管你消化得了不。菜品丰富倒是丰富,但未免有大杂烩的嫌疑,菜品太过丰富,就淹掉了主题,客人食而不知其味,不知你大厨的主菜是啥。钱钟书每为方家所诟病的学术短处也正好在这里,训诂过滥,缺乏思想,徒夸自己读书多记忆力好而已。
这篇《诗可以怨》的文章中菜品自然也很丰富,爱卿消化力弱,只夹了两道小菜品尝。
第一道钱钟书说,尼采曾把母鸡下蛋的啼叫和诗人的歌唱相提并论,说都是“痛苦使然”(DerSehmerzmachtHuhnerundDichtergackern]云云。这个家常而生动的比拟也恰恰符合中国文艺传统里一个流行的意见:苦痛比快乐更能产生诗歌,好诗主要是不愉快、苦恼或穷愁的表现和发泄。
这道小菜貌似最对爱卿的胃口,爱卿当初不正是因为上了伊藤礼治陈虹宇郑国华之流的骗子的当蚀掉钱财痛苦不堪而提笔作诗泄愤的吗?一个从不写诗的家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今天惶惶然拉出一大堆诗歌粪肥出来。前八集即将上架,《爱卿散文诗歌集第九集金刚集》已结集大约20万字,其中诗歌数量估计超过2000首,加上前八集单论诗歌粪肥总产量爱卿已经超过张问陶苏东坡了。
痛苦让爱卿写诗,痛苦让爱卿成为诗人。
第二道钱钟书引述《论语﹒季氏》: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爱卿今天整理《爱卿散文诗歌集第九集金刚集》时,果真发现这一集中怨好像已经减少了许多,当然骗子伊藤礼治陈虹宇郑国华之流依然阴魂不散,但同时诗集中兴、观、群的内容显然增加了不少。
所有文体之中,貌似诗歌是最接地气的文体,可兴可观,可群可怨。
一句话,你想咋写就咋写,大诗人可以这样写,小草民也可以这样写,而且,越是大诗人其笔下越是接地气,诗中流露的往往都是我们这些小草民人人口中无,个个心中有的个人小情调。
圣如屈原,除开几首哀叹国家灭亡的诗歌之外,好些也写的是个人小情趣,比如岸芷汀兰山鬼妖姬之类。
爱卿有自知之明,草民一个,也只能写写自己的个人小情调,不敢写那些宏大题材。
还是回到钱钟书的第二道小菜上来吧,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怨就不说了,无非就是抱怨自己智短上了几个骗子的当蚀掉钱财的老话题。
兴和观也不说了,兴无非就是吹牛说自己敢搅东海捕大鲸啥的,观无非就是自己看到了银杏黄了雪花飘了啥的。
群——这个话题就多了,这本诗集中好多都是关于群的话题,比如今天爱卿夹着尾巴跟着这位大作家那位大诗人后面去参加一个啥诗会,明天跟几个狐朋狗友凶了几杯酒,后天又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啥聚会,诸如此类,全是些独乐乐何如众乐乐的话题,草民的生活也无非就是这类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个人小情调。
不过,中国文学的本质好像也就是这类写写个人小情调的内容,连《红楼梦》那么伟大的作品写的也是一群白富美小姐吃喝拉撒争风吃醋的个人小情调。李白够伟大了吧?笔下也尽写些凶酒泡妞之类的个人小情调,只不过李白牛吹得大,什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之类,天知道是他李白要拿他自己的五花马千金裘换美酒还是要人家拿人家的五花马千金裘换美酒,又没留下史料,后人不好考证,说不定李白也跟爱卿一样也是朋友请爱卿凶酒,爱卿眼见桌上没酒了叫朋友将他的奔驰车和她的小嫩模拿去换美酒呢?
连曹雪芹李太白那么伟大的作家诗人也写个人小情调,爱卿也写写个人小情调又何愧之有?
要而言之,诗歌其实大多是写写个人小情调的,这个个人小情调岂止可以怨?也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
越是大诗人越是写个人小情调,爱卿也效法大诗人而来。爱卿的《爱卿散文诗歌集第十集·潜龙集》无非就是写这类个人小情调而已,见笑,见笑,包涵,包涵。
2017年3月28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