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墨燃扶着楚晚宁坐下,将头埋进楚晚宁的小腹处,以示乖巧。他跪在他的面前,闷闷地说:“晚宁,你相信我吗?”
“嗯?怎么这样说?”
墨燃渐渐环住楚晚宁的腰,如同前世他一次屠杀归来时与楚晚宁做的样子,“我修炼珍珑棋局真的没有杀人,也就操控操控死尸罢了。”
后又补了一句说道:“我……我一直努力从善的,也就让棋子们打打精怪替民除灾,真的没有杀过一个人。”
“……”
听到楚晚宁没有回答,墨燃更慌了:“晚、晚宁,我真的没有杀过人,同门师兄弟也没有,连阿猫阿狗都……”
“墨燃,”楚晚宁突然间打断了他的话,“这毕竟是禁术,可以增强灵力术法,但也可以扰乱心智啊。要是这珍珑棋局真的可以控制好的话,又怎么会被定为禁术呢?”
“……墨燃,我不想再看你入歧途啊。”
傻狗抬起头,望着猫儿说:“晚宁,你看我这半年来真的有在控制,我是不是能试着……”
“不行!我对禁术有些了解,你现在珍珑棋局已经大成,若再一直操控死尸,多余的灵力会侵蚀你本心。凡修炼者要么大开杀戒,要么走火入魔、最后自戕。这不是你想控制就行的。”
墨燃本想接话的,可是门外一阵敲门声让他下意识站起来。
“楚施主,怀罪大师与众位禅师已经准备好仪式了。”
楚晚宁瞪了一眼墨燃,看这人一下子站起来怎么搞得跟捉奸在床一样?
他起身,打开门扉,向小禅师点了点头。
“请施主换上浴衣前去。”
楚晚宁随着小禅师走出客房院,可墨燃不知道楚晚宁来这里做什么啊,也追了上去。
“楚施主,这位施主和您是?”
“他是我徒弟,墨燃。”
楚晚宁语罢,墨燃有眼力的向禅师作揖:“小师傅,师尊这是与多位大师做什么仪式去?”
小禅师也回礼,在取得楚晚宁同意后告诉了墨燃:“不瞒墨施主,楚施主此番前来是来修复灵核的,仪式即将开始,若墨施主愿意,可在午夜子时将楚施主接回。”
墨燃一听也没有什么不满的,甚至有些尴尬地说:“啊……好,我会的。”
直到小禅师将换好浴衣的楚晚宁带到主寺的一座灵池旁,楚晚宁与他多年前决裂的师尊见了面。
灵池中央有一台石床,石床的旁边有一个小石台,上面打坐的是怀罪。灵池旁的岸上有八十位灵力由高至低的无悲寺禅师,以石床为中心向八方散开,算上怀罪是九九八十一位禅师。
楚晚宁本是炎帝神木所造,灵核破碎自然需要神木来修复。神木被禅师附上无悲法咒,经日月之精气幻化成灵核容器,再渡入楚晚宁身体里,也便告成。
怀罪看到了楚晚宁,想起他已经将楚晚宁逐出师门,也只能默默地说一句:“……施主,请到石床上来。”
最不想遇到的场景还是来了啊……
楚晚宁面无表情地赤足走向石床,躺上后,冰冷地道:“大师,请开始吧。”
“治内,务必守好主寺。”
那小禅师必应:“是!”随后就退了出去。
怀罪大喊一声:“阵开!”
金光法阵以楚晚宁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一直到笼罩所有禅师之时,所有人闭上眼睛,低沉的念起无悲法咒。
一截神木升在楚晚宁的上空,所有禅师念的法咒变成金色灵流进入神木之中去。貌似还有空中的无色物什流入神木。
2.
在阳光不复存在时,墨燃听到窗外的屋顶有声响,目光接而跟上。
是一个黑影。
墨燃下意识觉得那个东西是冲着楚晚宁来的。
随即闯出屋门,看到那个人站在楚晚宁所住地东屋屋脊上,夜风吹过,黑袍旋旋。墨燃手中冒出红光,召出见鬼跳上屋顶。
二话不说挥见鬼向那黑影缠去。黑影转过身,他所披的斗篷的篷帽很大,可以罩住半个面庞,只露出肤色惨白的下颚,这与墨燃在不归的识境中见到的杀死勾陈上宫的人乃是一样。
见鬼喷出的红光形成火焰,燃烧了斗篷。首尾齐燃,整个人如沐浴在赤火红焰当中,斗篷燃尽后,呈现出的面庞让墨燃吃了一惊。
是踏仙君。
而踏仙君开口说出了这场打斗的第一句话:“好久不见。”
墨燃则是想到楚晚宁身上的印记就是这个玩意儿给……弄出来的,不由怒从心中起,“他娘的,你是不是碰了楚晚宁?!”
看到踏仙君一脸的餍足表情,墨燃更气愤了,扬起见鬼冲着踏仙君劈去。不料被踏仙君的不归挡住。
两人便在屋顶的上空打斗起来,霎时红光漫天。
踏仙君碍于是隐蔽前来,不能让墨燃受到伤,不然也瞒不过去,也只能在柳藤过来时用不归护身。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身法招招致命,貌似是起了杀心。
踏仙君想:难道本座有这么痴情吗?
墨燃像是觉得柳藤不顺手,开口喊道:“不归,召来!”后又提起陌刀直向踏仙君砍去,不过瞄准的位置似乎是小腹往下。
被踏仙君一个眼疾手快挡了回去。墨燃步步紧逼,踏仙君也只能后退。
“不归,淬灵!”墨燃一个大喊,这是真的想让踏仙君死,活着就让他死,死了就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就这么一喊,踏仙君也有点儿慌了,他可没有三魂七魄,不得淬灵,“靠!楚晚宁初吻都给你了,初夜给我怎么了?!”
墨燃一听怒气更甚,但在人无悲寺房顶打架也确实不好,只得停下来,对他说:“你他妈的还敢说?”
“左右不过都是曾经的踏仙帝君,也都是楚晚宁,你就不能……”
“不能!我可没那么好心。”
两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似的吵了起来,谁也不看谁,互相置气。
忽然间墨燃瞄了一眼院落的日晷,碎碎念道:“遭了,午夜子时了……”
语罢直接踩着屋脊跑去主寺。
而踏仙君抱着臂,转身看向墨燃离去的地方,也跳下屋顶,置身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