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过年的弟子最多只在山门职守,以至于墨燃轻而易举地溜进了藏书阁。他举着灯台,再找修真界三大禁术的书籍。
虽说他修炼过,但貌似也忘得差不多了。
一点黄晕的光在书架上绕来绕去,最终在最隐秘的角落发现了它。本以为这一世这本书会被他们放在别处甚至是封禁起来,看来确实想多了。
他像前世一样再一次坚决的拿走了那本能让他身败名裂的禁术图腾。
一路上他刻意绕开在场地上娱乐的弟子,走偏僻的小路,回到水榭的偏屋方静下心来。
看着十一年前就已经得到的,心中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前世踏仙帝君是因它所起,可两人没有它又不会纠缠到一起。
墨燃的确是珍重如今的他与楚晚宁的关系。
之于这禁术图腾他是又喜又恨。
心里感触太多,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感触。
盘腿而坐,运转着他无比熟悉的法术,体内灵力顿感充盈。他资历不算太差,好歹是修炼过得,看看图腾也能唤回些许记忆来。所以这次的修法相比来说是顺畅了不少。
和他瞳眸一样的紫色气焰围绕在双手周边,渐渐爬上小臂、胸膛、丹田、背脊以及全身。
禁术不愧是禁术,加上墨燃对珍珑棋局的信手拈来,仅仅一个时辰就增加了半个多月的修为,然而墨燃已经数见不鲜了。
而以墨燃灵力滋养的水榭生气和南峰结界,也一夜之间迥然不同,多了些雄浑,野蛮,磅礴。
在第二日,楚晚宁醒来后透过轩窗看到的便是这样。他微微皱了下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外面不一样了些。
他下了床,打开屋门,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叫着:“墨燃!……墨微雨!”
无人回应。
他抱着纳闷的心思,敲了敲偏屋的门,“墨燃?”
此时的墨燃在运转珍珑棋局的法术,听到楚晚宁的叫喊,他后知后觉才不得不停下来,但此时楚晚宁早已进来。
“墨燃你在干什么?”
“嗷,我在运功,想着尽早将法术修炼成晚宁那样,好保护你。”墨燃说完还冲他笑了笑。不得不说墨燃确实样貌极美的,这样笑笑就能激起北斗仙尊内心的波澜。
楚晚宁把头转过去,故作镇定地说:“谁…谁要你保护……”
本想过来质问墨燃,没想到却被他反撩一波。
“我看外面以灵力滋养的花儿有些不一样,想看看你是怎么了。”
“原来晚宁这是关心本座呀。”
他这次怎么能用这个称呼……
一时的顺口,成了那个人几个月的噩梦。
“你以后别用这个自称了…”
说完他就转身匆匆离去。
墨燃听到屋门再次关闭,他脸上僵了笑容,很快回到平常。
他试着凝练出一颗黑子,那黑子在他手中若隐若现,最终还是消散了。
他说:“不着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晚宁……”
说着,说着,他的瞳眸深处的紫一亮……
2.
这次,楚晚宁再一次做了噩梦。巫山云雨每次的心痛历历在目,甚至至今能亲身体会。
他在梦里哭着,求饶着,哽咽着,当看到踏仙君的巴掌落下时,猛地惊醒了。揉了揉眼,看向窗外,那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
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梦……
他理了理胸膛前的衣衫。
外面响起挥剑的声音,心知一定是那人,打开门扉便是墨燃辛勤舞剑的场面。稍有健壮的男人穿着黑色单衣,每次舞剑停顿的间隔都有汗水撒出,落在地上,落在衣襟上,从而浸透衣衫显露出饱满的肌肉,配上俊美的脸,实在是摄人心魄。让无数女子动心的墨燃自然也使曾喜欢他的楚晚宁心底悸动了。
楚晚宁察觉到自己的小情绪,便把头扭到一边去,手背起来,狠掐自己。
楚晚宁你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这一世,弟子安好、活得安稳便什么都好……
这一年多的光阴,墨燃每天勤学苦练,子夜则偷习珍珑棋局,日复一日,灵力得以大增,几乎到了与昔日踏仙君不相上下的地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达到这样,确实很不错了。
楚晚宁穿戴好衣裳,依旧一如既往地盯着墨燃练剑。可不过一会儿,墨燃提着剑过来。
“师尊,弟子想……去下山历练。不知道师尊能否答应?”
听到他格外地叫自己师尊,反应很敏感,“为何?”
“说来怕师尊笑话……弟子…想造福百姓……”
造福百姓……这就是你当年的愿望啊…但却忘得个一干二净……
“……想造福百姓,自然是好事,不怕人笑话,你……想去就去吧。什么时候?”
“我已向伯父请示了,明天便可出发。”
……好
楚晚宁不语,那便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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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最新的精致的小玩具啊!买给孩子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啊!”……
“新鲜的肉馅包!老好吃了,公子买一个?”……
“玉衡长老制作的夜游神!只要3文钱,便一生都不怕妖怪的侵扰了!”
墨燃一袭黑衣背着包裹行走在街市上,环顾四周,想起来自己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玩玩了,于是内心深处的童心大起,到各个铺子逛了起来。
到了一个把玩铺前,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再显眼不过的红耳钉,这里就是当初出了勾栏院买耳钉的铺子啊。而那时拿给楚晚宁的耳钉早已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店家,一颗红耳钉。”
“公子,耳钉都是按对儿卖的,没有单个买的道理啊”
“你处理了不就完了吗…”
……
与店家争执了一番也可算是要到了,在空中特底抛了一下,红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落在手中死死抓住。
这红耳钉很像楚晚宁。
他之于楚晚宁也摸不清是什么样的感情,恨,恨不起来,爱,爱不起来。最终只能保持一个相敬如宾的状态,偶尔僭越一下。他早已开始烦这样的关系,他们两位这答案貌似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挠破头皮也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