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日本是下峰去藏书阁帮楚晚宁寻找再生灵核之法的,回来时经过大殿的门口,听到里面薛正庸的怒斥:“他们把我死生之巅当什么了!人没了灵核就毫无作用了?!我门派的事儿他们也管?”
王夫人在旁劝道:“别气了,他们说他们的,临沂那帮人总不会上门抢人吧?”
“玉衡他好歹接过上修界的委托,怎么现在人家落魄了就过河拆桥了?嚷嚷着要清人,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你说。”
三言两语,墨燃在门外可是听明白了。上修界早就眼红死生之巅有这么一位宗师,知道楚晚宁灵核已失,要死生之巅将人清了。
墨燃闯进去,可因为进的太急一个不稳,踉跄倒地。还没利索站起身就跪在薛正庸面前,“伯父,不要把师尊送走…他脾气虽差,但却是个好师尊啊。”
“燃儿,我并没有说要将玉衡送走啊。我挺喜欢玉衡这个人的,怎么会将他逐门呢。”说着就扶着墨燃站起来。
“伯父,我……”
“接下来,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在你师尊住处动手脚,人心叵测,要看顾好你师尊。”
王夫人也说:“我会寻找能让你师尊他重新生灵核的方子,这些天让你师尊小心些。”
墨燃感激涕零地说道:“谢伯父伯母劳心记挂……”想起这段时间都是挤在楚晚宁的红莲水榭,总归是以不正当理由进去的,何不如……“伯父,既然我需照顾师尊,那可否搬去与师尊同住?同时与师尊学点功法,在危难关头好保护他。”
薛正庸笑了几声过后,欣慰道:“我们燃儿长大了,有保护的人了。好!我同意了!”
墨燃听到后欣喜地不得了:“谢谢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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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敞开心扉后,楚晚宁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好。虽说这两世灵核尽失,但这一世的楚晚宁显而易见的面部红润、容光焕发。
平时墨燃无所事事就爱盯着楚晚宁的脸蛋看,盯着楚晚宁发了臊,耳根通红。
为何上辈子没发现楚晚宁一个男人会有如此好看的容貌,那时兴许是顾着入肉弄楚晚宁,只有在咬的时候,才会触摸上几许。
那不是女人的胭脂俗粉,而是光滑的、有草木清香的、软的。
这些日子,楚晚宁总会教墨燃使用柳藤的技巧与招法,而他的功力日益增长。
转眼间,年末岁尾,新年将至。
无所事事的楚晚宁除了制作夜游神,也会下峰看看。与弟子们增加了眼缘和亲切感。在除夕会上,他一进来堂内弟子便齐刷刷用震天响的声音喊道:“恭迎玉衡长老”
好久没有这样了……
他想着。众人的问候让他的心里暖和起来,仿佛这样就会感到久违的家的滋味儿。
身旁的人是墨燃,随楚晚宁从南峰下来的。数日的训练让墨燃长高不少,现在扎上马尾已经和楚晚宁相差半个头。
楚晚宁披着的是艳红的狐裘,当然他一开始想要的是白色的。
墨燃在红莲水榭里给楚晚宁挑衣,“晚宁,今儿穿这件红的吧,整天也不能只穿白色啊,多单一,那时候就想给你换一身了。”
这人极容易感风寒,不给他挑衣任着他瞎穿最后发热症吗?
整个堂里就只剩他师徒二人,尽快坐到早在空着两个位子的桌子前。薛蒙却是在一边咬着衣角,样子十分嫉妒。
长老们会带着各自的徒弟包饺子,再让施了法术的雪人去煮,煮好后再次送到相对的木桌上。
刚坐上,薛蒙只是亲切激动地唤了句:“师尊。”对墨燃爱答不理的。
师昧还是一脸温柔:“师尊,阿燃。”尔后再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墨燃的眼睛。不带情绪,貌似是想说什么,有貌似什么也不说。很是神秘。
2.
他俩齐齐坐下,四边的木桌正好一人一边,又因为是晚来没得挑只好坐在薛蒙和墨燃的旁边,对面就是师昧。
墨燃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其他长老都包了好多,那咱们就赶紧开始吧!”
知道是楚晚宁包的龙抄手,所以这个包饺子的大活毅然落在他的身上。墨燃负责杆皮,薛蒙打下手。
而师昧,先前墨燃对他还是有些顾及,现在却是把他当空气,不带理的。最后只分到和馅这个不痛不痒的活儿。
很快,共二十盖饺子包好被雪人分去煮。再被分到各自的桌上。
三个徒弟齐刷刷说道:“师尊,新春快乐。”
“好,你们也吃。”
刚刚说完,楚晚宁刚咬一口饺子便被一个不明物体硌到了。“唔”的一声,将那不明物体吐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个铜钱。
墨燃憨笑道:“嘿嘿,这个铜钱是我塞进去的。师尊硌牙了吧?”实则关心硌牙,看那眼神就知道是在说我的福气都是给你的。
除夕夜上,每个长老是要准备节目的。在其他长老上台表演时,下面说的说,笑的笑,看的看,喝的喝。
今天喜庆,难免会有弟子喝醉了,其中薛蒙也少不了。
薛蒙迷迷糊糊地扑到楚晚宁身上,蹭了蹭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脸上红晕倒是厉害。
墨燃在旁已然是气的跺脚,恨不能把他扔出去。
他怎么可以抱楚晚宁?!
谁给他的胆子抱晚宁的!该死!
楚晚宁只是默默道:“薛蒙,你喝醉了。”
“……不,我才……没有!”
墨燃无奈拽着他的后领,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嘿嘿,三……”
“好吧,果然醉了。”
“胡说!我没有!我还能看手相呢!”
墨燃有些惊奇:“哦?你还会看手相?看一个来。”
薛蒙糊里糊涂的掰过楚晚宁的手,摊开,放在墨燃面前,“你,你看!命线长却…断断续续,身体似乎不是特别好。”薛蒙咕咕哝哝的,“容易生病。”
墨燃:“嗯,到是挺对。”
楚晚宁蹬他一眼。
“无名指纤长,师尊他有生财之运。”
“三线同源,情线末端支线垂入智线,一般愿意为情牺牲……”
“哇…”
墨燃打断道:“行了行了。”再下去他可不得羞死。他看着楚晚宁的耳朵渐渐发红。
墨燃拉过薛蒙,让他远离楚晚宁,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看着他跟楚晚宁腻歪?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贪狼长老一阵舞动完,下一个就到了玉衡长老。上一世楚晚宁并没有上台出节目,现在看似也不会吧……
想着想着,楚晚宁抱着自己的桐木古琴不紧不慢地上了台。
台下弟子小声讨论道:“没想到玉衡长老还会弹琴呐。”
“真是不多见。”
“是啊是啊。”
他弹琴的次数不是很多,上辈子貌似让墨燃看到的只有那一次……
那是被他囚禁的八年里。
雪天。
奏琴。
帝君。
餍足。
赤裸。
昏迷。
前世罪孽无可还,今生缘分续前缘。
低沉的琴音悠远绵长,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