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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青灵

九天圣剑

孙潜全力向前奔跑,却始终看不到青灵山弟子的踪迹,自己倒是气喘吁吁,胸口间隐隐酸痛。他摇头自嘲道:“人家都是剑师级别的高手,我一介白丁,怎么赶得上他们?这里离青灵山还有五十里路,我还是歇息一下再赶路吧!”

他看到路边有科一米方圆的大树,便走过去,在背后坐下歇息。盘腿坐好后,不由地舌顶上腭,按照老顽童所教的方法练起呼吸的方法来,只觉从口里缓缓吸进来的一丝丝气息游走于五脏六腑间,汇聚于丹田之后又均匀地呼出来,全身顿时清爽无比,犹如饮了甘露一般,身上也不困乏了。

他嘴唇一裂,嘿嘿一笑,叹道:“人人都说修炼好,的确能脱胎换骨,只是这简单的呼吸吐纳,就能让人受益良多,真是精妙无比啊!”

他再次运气于丹田,试着练习”气走天外”,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那坚如石壁的障碍,额头却是不住地渗出了汗水。他擦擦汗,不再执着,站起身来,发现全身有劲多了,看看天上红日越坠越低,加快步子,向青灵山进发。

夜色渐渐沉了,大路两旁不时出现野兽般的石堆和黑影瞳瞳的树影。远处时不时传来阵阵狼叫声,令人不寒而栗。

孙潜只觉得这路越走越远,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大半夜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个人走着难免急忙慌乱,身后冷风飕飕,侵人肌骨。

孙潜全身抖一抖,精神抖擞了许多,朗声诵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困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寒风虽然越来越紧,这声音却愈见坚毅。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座高山前,那山在夜色中更显高大险峻,远远望去,似乎看不到峰顶。孙潜咬咬嘴唇,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天边已隐约发白,看来天马上就亮了。远远朝山那边看去,路旁似乎有一座亭子,孙潜加快步子,走到亭子前,见亭上牌匾上是“叩灵亭”三个字,亭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座高约一丈,宽一米的石碑,上面赫然用苍劲的手笔写着三个字:青灵山。

孙潜快步跑过去,一只手抚摸着古朴浑厚的石碑,心里感怀万千。他仰起头来,眼中居然含着莹莹的泪光,他心里默念道:“爹,我终于到了青灵山,我以后一定会勤加修炼,不会让您失望的!”他这一路走来,虽然没有什么危险,可是也着实不平凡,从小未离开过家的十六岁少年,不远几百里,只为了父亲临终前的一句话,在看到青灵山三个字的一瞬间,他终于开怀地流泪了,他也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座山上,他将创造属于自己的一个个奇迹,他将用自己赤诚的心来修炼,成为一个绝代风华、举世无双的终极高手!

孙潜顾不得劳累,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看这山高俊非常,只有一条不宽的石阶路蜿蜒随山势而上,最后隐逸在一片山林中。他的目光在那片高远的山峰上停留了片刻,心里不禁充满了向往。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劳累,只想快点上山拜师学艺,便举步沿着石阶朝山顶走去。

一路上峰回路转,说不尽的新奇,青灵山地处傲来国西南,气候湿润温暖,此时山上居然还有些红红绿绿的花草和终年不退青的松柏,又有飞瀑激流而下,时不时有一群飞鸟掠过斑驳的山林,真是赏心悦目的仙山。

顺着石阶走了大概十几里,山林里渐渐出现一些红墙绿瓦,一座高大雄伟的山门如虎踞龙盘一般伫立在山腰,两边高碑如林,两边的牌楼龙飞凤舞、精心雕镂,说不尽的光彩夺目。孙潜感到有莫大的震撼,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何时见过这般规模浩大、气势不凡的建筑,更何况是他心里满是恭敬、一心向往的修学圣地?

他欢快地跑了过去,见石碑上都是一些题刻赠礼,刻着“武道至尊”“天下名山”“国之利器”“仙山宝刹”“剑宗名门”等等的字样,想必是一些名门望族或者武道大侠的手笔,他欣喜地叹道:“青灵山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父亲与这里有何渊源呢?“说实话,孙无名的那句”十三年前月圆夜,凤凰岭上古柏前“一直令孙潜感到不解,虽然这句话意思简单明了,但是究竟当时发生了什么事确实一无所知。

正当孙潜出神沉思之际,忽听有人厉声道:“什么人?到我青灵山做什么?“说话间一个身影簌地窜出来,眨眼间已经到了孙潜身边。

孙潜朝那人看去,原本来是一位身着青衣,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虽然面容清瘦,身形却健硕,一把长剑在手更显精神逼人。

孙潜低头稽首温言笑道:“前辈,我是来拜师学艺的!“

那中年人上下打量了孙潜一番,有些狐疑不信,问道:“是哪家的少爷公子么?“

孙潜心里一怔,和颜道:“不是!“

中年人懒懒伸伸腰,问道:“那可有人引荐?“

孙潜道:“是我爹让我来的,希望能在青灵山拜师学艺,出人头地!“

中年人听完一愣,忽然一声大笑,捧着肚子,笑道:“你爹让你来你就来,真是笑掉人大牙了!你以为我们青灵山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吗?这里的弟子,非富即贵,大多是武林名宿的子弟,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受苦!“

孙潜道“我不怕受苦,前辈,请您通融下,让我见见掌门,他肯定会收我的!“

中年人神色颇为不满,骂道:“混账东西,掌门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吗?赶紧离开,否则我不客气!“

孙潜没有料到这人居然这般蛮横,一点没有名门大家的风范,怎奈自己有求于人,不敢出言顶撞,正在想怎么化解之时,只听得一人朗声笑道:

“ 几天不见,渡善师兄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孙潜回头看时,在几位青衣武士的簇拥之下,一位锦衣玉袍的年轻公子款款而来,身边的青衣武士个个虎背熊腰,肩宽膀圆,威武至极,却远不及这公子闲庭信步、高雅华贵的气度。

中年人一见来人,展眉笑道:“林师弟今天来的真早,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城主大人他还好吧?“

来人正是青灵城少城主,人称“玉面公子“的林世民。他见到中年人,也不倨傲,一双明眸满含笑意,对中年人施礼道:”多谢师兄挂怀,父亲他很好。“回头跟几个武士微微点点头,武士早捧上一个木盒,林世民笑道:”这是父亲的一点心意,请师兄笑纳!“

中年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双手接住,笑道:“林师弟费心了!”

林世民侧目看着孙潜,疑惑地问道:“这个少年是谁?”

“一个穷酸小子,居然想来我们青灵山学艺,嘿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中年人摩挲着手里的礼盒,神色间充满了对孙潜的不屑。

“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你可知道我们青灵山收徒一向是十分严格的,恐怕以你的资质很难入门!”

“我是云阳城沙头镇人,一心求学,还望您能代为引荐!”孙潜见林世民虽然年纪不大,态度却比这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好多了,心里顿时一暖,只盼他能够帮自己的忙,让自己顺利进入青灵山门下。

林世民皱皱眉,笑道:“小兄弟,并非在下无成人之美的好意,只是我青灵山百年门规,岂能为一人而改变。日后见了师父,我一定会为小兄弟说情,不过师父他贵为一派首座,恐怕纵有爱惜你一片赤诚的仁慈,也无法置我青灵山百年门规于不顾,以我之见,小兄弟你还是另投他处为好!”他言辞间极为温和,简直令人感动。

孙潜听他这般说,又想想中年人那拒人千里的蛮横态度,暗自寻思这林世民所说恐怕并非虚假,一时有些心灰意冷。

林世民见孙潜犹豫不决,也不再多说,对中年人抱抱拳,道:“师兄稍歇,我上山去了!”又朝孙潜微微颔首,眉头一扬,朝山顶望一望,大步走了上去,几位武士亦步亦趋,走得甚为齐整。

中年人摸摸胡须,引颈目送许久才回过神来,轻轻摇一摇头,也不再理孙潜,捧着礼盒欢喜地去了。

孙潜蓦然回过神来,只觉得头昏眼花,原来他一连走了一夜的路,此时已是形神俱疲,他顿时有些绝望,苦笑道:“原来我自己本来就一无是处,又跑这么远来干什么?怪不得他们会拒绝接收!”

说罢步履散涣地朝山下走去,忽然,他猛地回头,快步走到山门前,撩起衣襟,轰然跪倒在正门口,他双目生精,凌然道:“父亲遗命,怎敢不从,就算是跪死在这里,我也决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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