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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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7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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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倚树,
"拨云寻古道,倚树听流泉."的倚树,
我来自南方,一个小城镇,虽然那里不发达,但我还是很喜欢那里,流水,石桥,亲自纸糊的纸鸢,和从指隙间流出来的宇宙。
这是我第一次来黑龙江,哦—不,应该来说是第一次来北方。
我是来探望姨母的,她现在是肺癌晚期了,父母说姨母对我有恩。
小时候我被一群野男孩丢到了一个山沟子里就不管了,还是她拼死找了一天一夜才救回的我,那时我还是个襁褓。
虽然小时候的事大多不记得,但还是对她抱着很大的恩情,毕竟是她在我父母都绝望的情况下仍然坚持找我,在山沟里的磕碰也就此落下了病根,后来她嫁去了黑龙江,她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满屋子都是哭腔在喉咙里即将上来的声音,悲凉地气氛似乎充斥了整个世界,我盯着木窗檐上的枯叶,母亲拉着姨母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对望哽咽着。
我是最怕这样的,她们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一旦把情绪渲染出来了,那我就想哭了,而我是最不喜欢让别人见得我哭的。
于是我眨了眨眼睛,努力把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泪给逼回去,从椅上起来,推开了门,听着它发出"吱呀——"的声响,听麻雀受惊到了飞走的鸣叫。
我离开了这个院子,离开了这条巷,给父母发了条短信,说是会在晚饭前回来。
其实我压根不记着回去的路,但那又怎么样,到我这个年纪不该叛逆一次,过了就没机会了。
这儿附近没用什么可以玩的,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气息,我拦了辆出租车,让他往市中心开。
司机猜到了我第一次来东北,嘴上不停的推荐着他们这儿的冰场,我听着有些好奇,因为我从来没接触过滑冰,甚至,连真正的雪都没有摸过。
倚树那就去你说的那家冰场试试,
窗外的梧桐枝繁叶茂,阳光从缝隙中穿过,再一次地透过玻璃,把树叶的影子投在我的手上。
车辆行驶,车轮碾过的马路带起灰尘在阳的照耀下反射微弱的光,思绪在放空,
在看着一辆蓝色的轿车行驶过后,司机回过头来提醒着我:“小朋友,冰场到了啊—”
我愣了一下,从兜里拿出钱来付了车费,在车门关上的一刻,我抬头看着这里
冰场,
北方,
提了提手里的包,随意地耸了耸肩膀,
倚树那就进去试试看吧,
倚树反正也没有滑过。
玻璃门拉上,又摇摇晃晃的关上,寒意扑面而来,很容易就能找到前台,了解了相关的一些东西后,我租了一双冰刀鞋,找了个座位,穿了起来。
束鞋的时候抬头盯着冰场上的人,冰刀与冰面摩擦发出颗粒的响声,
我低头,穿好了,尝试性的敲了敲地面,便扶着旁边的垫栏进了冰场。
冰刀尖一头撑着冰面,不停地在冰上画着圈,确实,我不会滑冰,尽管到了冰场上,我也还是不会。
我有些后悔来到了这里,但现在如果放弃似乎又显得我太过于胆小,看着远处,那群小孩们也都正熟练地滑着。
倚树………
倚树还是盯着个人自己学学好了,
我叹了口气,想找到一个像我一样的滑冰新手,看着入口处,寄希望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