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珀加托

透明的落地窗外是半透明的雾，了眼望去，视觉既清晰，又模糊。一种明确的朦胧，本质上自相矛盾。反常，然而出现在雾都之中，又很平常。

素分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青纱，一头黑发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

她推开落地窗的玻璃门，一丝寒意铺面而来，她拉紧了身上披的青纱，缩了缩脖子。

外面，依然能看到不少人围住孤儿院乞讨。倒是没有D级权限的人了——因为被杀光了——一大群一大群C级权限拥在门口，在院墙外。孩子们倒是习以为常，在院子里各干各的。

“给他们点吃的吧，孩子们。”素分看着这么多人都在饿肚子，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好吧……”孩子们显然是不愿意的，给他们的仇人施舍。但是人家素分姐姐都说了，咱只好照做了，毕竟如果素分姐姐不善良，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们了。

“记住了，这是素分姐姐给你们的。”孩子们一边从铁栅栏缝隙塞食物一边说，虽然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

那些人，总是那么的忘恩负义，一边说着素分姐姐的坏话，一边又毫不避讳素分姐姐的施舍，他们就是像是血吸虫，要不是有第四顺位神——塞西莉亚大人撑腰，他们早就杀掉姐姐了。

当派发完成，院外的人群都散去的时候，素分也准备出门了，今天是两个个孩子的生日。

“姐姐今天也要早点回来哦！”莱西斯与奥塔因笑着说，那脸上的红晕真是可爱极了。

“当然。”素分也同样用微笑回应，左右手一手一个，摸着他们的头，“先祝福你们生日快乐！”

今天过生日的就是他俩，孤儿院不记得生日的孩子生日以入孤儿院的日期为准。

今天是莱西斯的十一岁生日，奥塔因的十五岁生日。

“我出去咯！”素分双手离开她俩的头，出门了。

━━━━━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却不是热闹。这些人，眼神空虚，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打发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

这个世界的资源再生比不过消耗，最有用的方法，也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屠杀。

素分自然是理解他们的，因为……

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不堪重负，到时候谁都得死，还不如先让别人死。

这也是素分建立孤儿院的目的：孩子们都是最纯洁的，世界的未来在他们手中，只要自己教育的好，孩子们会是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

但别人可不这么想，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食物供养孩子？

相比之下，素分这个不愁吃喝，还有神明撑腰的就太轻松了。

“你们在干什么？”素分看着小巷里一群小屁孩正在围攻一个残疾人，忍不住上前制止。

“啊！这不是‘大善人’吗？”那群小屁孩在“大善人”这几个音上咬的格外重。

素分皱眉，这些孩子受父母毒害太严重了。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背景，孩子们什么都没做，却都是受害者。

素分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食物，说：“你们也只是饿了，对吧？”

那些孩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素分，然后说道：“也就只有你会同情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然后又是那样，抢走素分手上的食物，头也不回地跑掉了，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嘲笑声。

素分再次从背包里拿出食物，递给地上那个人，问道：“你是从珀加托来的吗？”

那人点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珀加托，一个如炼狱般恐怖的地方，对此素分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里面的人都是经历过神审的十恶不赦之人，传说，它存在于地下。

只怕珀加托的情况会比外面还严峻。

想到这里素分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不，不可以！自己怎么能同情十恶不赦之人！但是……他们真的很可怜呐！坏人也可以改过自新啊！

“你不该同情我的。”那人吃完抬头看着素分说。

“我知道……可坏人也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啊……”素分从眉头紧锁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