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夫人温柔一笑:“侧福晋虽足不出户,但应知我们年家如今蒸蒸日上。
你兄长年羹尧一向骁勇善战,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更是皇上的肱骨之臣。
前几次西北和西南均有吐司闹事。羹尧作为主帅,带领五万大军前去平叛,每次无一不是凯旋归来。
世兰,不要担心。你哥哥在外面奔波,也是为了保住我们在府中的平安。
他定会为你,为我们年家出力,让我们稳坐后府的。”
“母亲。”年世兰待母亲话音刚落,便急忙接过话头。
“这一次女儿召您来,一则是为了有了身孕,要交代母亲一些紧要的事宜,还有就是哥哥的事儿,要与母亲商量。”
“哦?”年夫人听了这句话后,眉头微微的挑了挑。
“咱们女子久居府内。又怎晓得与他们男人在前面战场上的厮杀。
兰儿什么时候也通晓了战事,是有要事教导你兄长吗?”
“不。“年世兰默默的摇了摇头,
“女儿的意思是,这一次哥哥率部前去西北,若真是战胜归来,皇上和王爷必对他更加看重。
他四川巡抚一职,说不定又要再升。
哥哥,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左膀右臂,这不假。
但如果再有军功,母亲,可曾想过,哥哥要如何自处?”
年夫人睁大了双目。
她一直是谨慎小心之人,也没有过多的沉醉于自家儿子挣来的军功之中。
但是,说没有得意是假的。
年世兰突然这么一问,她心中不免多有诧异。
“母亲有所不知,”年世兰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
“母亲清楚的是哥哥的脾性,然而女儿伺候王爷多日,清楚的却是王爷的脾性。
王爷现在正是处在夺嫡的关键时期。仅有的几位能与他抗衡的皇子,目前军功实力上也上不如他。
王爷绝不能功亏一篑,所以一定会厚待哥哥。
但是若有一日王爷有了继承大统的日子,那个时候若哥哥还是一味的办事张扬跋扈,那便是有功高震主之嫌。
见年夫人愣在原地,年世兰又加了一把火。
“哥哥的性子女儿比王爷还要了解,只怕如果真的是平定了此次的西北战乱,哥哥,怕是要更加轻狂了。
如果来日真的功高震主,又怎么会有办法让哥哥轻易收敛着性子呢?
不管是前朝还是我们年府的处境,母亲您都是略知一二的。
只是想起王爷的脾气秉性,女儿总觉得后怕。
但是女儿又不便常与哥哥亲近,还请母亲万万提点着哥哥,让哥哥不要居功自傲呀。”
年夫人低头,默默的思索,他没有想到,年世兰平日交通跋扈,是自己心尖的宠儿。
如今得到了王爷的宠幸,竟还能如此理智的清醒,说出这样一番明白的道理。
他心中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年羹尧确实处在这样的危局之中。
不过现在悬崖勒马,尚不算晚。
“兰儿,你说的对极了。母亲虚长了你这些岁数,还没有你活得明白通透。
你兄长性子,居功自傲这不假,你父亲也知道,只不过平素里还是对他劝导的少。
若母亲得了机会,待你哥哥这次凯旋归来,一定会好好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