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真奇了,未出阁前,这诗词歌赋,您是一看就头疼的。
有那功夫,您宁可去策马扬鞭,跟着您的哥哥,还有其他的远房兄弟们一起练马术去了。
怎么今日您竟能吟出这许多来,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主子怎么今日对冯格格这么好?
如果她借机勾引王爷,从此分走了您的恩宠,岂不是您的威胁吗?”
年世兰不以为然,笑着摇了摇头。
“傻瓜,她与我同住西院,如果她一直没有恩宠,而我独占王爷的宠爱,这也说不过去。
既然现在同在一府,那自然就是姐妹了。
福晋送我这些礼物,怕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王爷再连续来我屋中,那便是我不懂事了。
福晋这些礼物不仅是要给我贺喜,也有敲打我的意味在里头。”
颂芝似懂非懂,又继续问:“主子现在嫁作人妇,做事谨慎些是没错的。
可是怎么连往日的喜好也变了?”
年世兰心头一紧:“往日的喜好,有什么变了呢?”
“那香片茶是主子之前最爱喝的,说那香气萦绕,经久不散,实乃上上佳品。
可是刚才您与各位福晋聊了这么久,回到屋中口一定是口渴的。
奴婢在撤下您和冯格格的茶具时,发现您的茶杯还是满的,几乎就没动。”颂芝不解。
年世兰默默盘算:是啊,就算我已处处加了小心,这大半天下来,竟也有那么多的疏漏。
我一定要步步谨慎,不能再被身边的人发现端倪了。
看来我年世兰还是要端出些骄傲自大的架子来,不能再令人起疑了。
于是年世兰淡淡的开口:“颂芝,你别多心,这几日我伺候王爷,的确是有些劳累了。
便觉得那香片茶的味道太浓了些,熏得我头疼,想喝些味道清淡的
再说今日是与府中众人的第一次见面,就算心里再看不上她们,也得做做样子吧。
咱们不能让别人说我年府家学出身的人没有教养,不是吗?”
见颂芝点头,年世兰继续说;“面子上过的去也就罢了,我又怎么会把那些庸脂俗粉放在心上?”
颂芝轻叹了口气:“主子,真是委屈您了。从前在府中,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啊?”
这话说的年世兰心中一酸:颂芝,我何尝不想随性洒脱、爱憎分明的活着?
可我的下场呢,却是你无法想象的可怕。
这一世,我早已失去了肆意妄为的资格。
这时周宁海进来传话:“主子,膳房那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咱们准备些什么菜式为好?
“菜式……”年世兰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记得前世,凡是他打算来用膳前,自己总是后半夜就起来,亲自盯着小厨房做饭。
每道菜虽不亲力亲为,但从上菜的次序到摆盘的位置,也一定是亲眼盯着,只为做到心中有数。
可是如今的自己,对他,还有这份痴心和执着吗?
也罢,当初自己那单方面的痴心,不过是自己的一番妄想吧!
这痴心又换来了多少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