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一切归零

“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又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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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和永远捕捉不到的残影。

很难想象这十天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似乎还能看见下弦之贰的血鬼术朝自己袭来，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花香。然后…然后就和现在一像，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明。

接着呢？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喧嚷的叫声冲击着她的耳膜，一切幻影都停留在一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火光冲天的院子，所有不美好的回忆涌入脑中。

“不要，不要…不可以！住手！！”

"不要伤害他们啊……！！！"

是鬼，哪里都有鬼，到处都是鬼。人们都在哭，猎鬼者的所有举动都显的那样苍白、无力。可我呢？我在做什么…？

她被好几个奔逃的人撞了几下，跪倒在地。

我这是在哪儿啊？

“黑田——黑田惠理！”

惠理想问他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张口却是:“平安…平安，他们死了啊，死了——都是我——！！！”

平安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他的眸子暗了下来:“这不能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

惠理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瞪视着周遭的一切，在远处的一具尸体上停留的久些。“怪我。全都怪我。”

怪我…怪我……我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那个药箱，不该被鬼拿了去。

但为什么怪我呢？

黑田一口气呛出来，惊的往起一坐，时间已然来到了清晨。不需要分辨，一嗅到那股清新的药香，她就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蝶屋。

也许是整整十天的昏迷不醒使她现在还头晕眼花，但长久以来的训练还是让黑田清楚的感知上身上哪里受了伤，脑海中理智强行压倒落水时的恐惧，飞速整理起来。

我没有入队第一个星期就死，这很值得庆幸。

我也拖到了鬼杀队的人来，希望那个下弦已经永远告别这个世界了。

但我的身体显然受到了重创。黑田字面意义上头疼的想，但随及又想到了就算胡蝶忍微笑着告诉她不能再出任务了，她也可以立马申请在蝶屋工作。她有丰富的药理知识，家里以前开药店，胡蝶忍没有理由拒绝她。

这似乎也很值得庆幸，黑田苦笑。

“黑田！”

黑田被猛的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准备躺回去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去，一下次撞到长谷川心羽热切的目光:“啊……”你也受伤了？

嗓子居然哑的发不出声。

长谷川看上去精神的很，吊着个右胳膊，一点也没影响她那动人心魄力美貌。赏心悦目啊，黑田心想，又疲惫的闭上眼睛。“黑田，再睡会儿吧，忍姐姐至少得天完全亮才会来。”她十分关切地说。

黑田听罢，“咚”的一声往床上一倒，也没管这一声有没有吓到人家。她是真的累极了。

这一点光从外表就能看出来，黑田的眼框深深的陷了下去，脸上、唇上愣是看不出一丝血色，凌乱的黑发给她凭添几分病气，瘦弱无比。

她的发端带着一点湖蓝，右眼下是泪痕一般丑陋的疤，就这样睡去，本应楚楚可怜的身形又因套上了白色的睡衣，怎么看都不算惹人怜爱。也难怪炼狱杏寿郎急的要命，这样的黑田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的感觉。

长谷川叹气，终是没放下心告诉黑田下弦之贰逃之兆兆的消息。

晕迷那十天中梦里的画面破碎的浮在眼前，却没了丝毫的逻辑可言，黑田不由地颇眉，半梦半醒的，那些压迫她精神的梦境，此刻跑的不剩影子。

现在她被裹在梦中的温柔乡，甚至听清了母亲在低声吟唱。

“母亲…你唱的是什么意思？”她的母亲笑意盈盈地扶摸她的头，用她熟悉的语言重新唱出声。

“你是否渴望倾诉？是不是有着蓝色的忧郁与柔情……”

“…人比神伟大，神不懂得苦痛……”

啊…那我宁愿是不伟大的神啊……？

这一次，她自己一人挣扎出了水面……

她睁开了眼睛。“惠理，你还好吗？”昰胡蝶忍，“没有吵着你吧？”

黑田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胡蝶忍身上，嗓子舒服了一点，大概是刚刚睡着时被喂了点水。

胡蝶忍温柔的笑就像梦中的母亲一样，眼里倒映出黑田现在的样子。她细细琢磨着少女眼底的信息，黑田脸上最漂亮的就是那双深不见底的蓝色眼睛，昔日绽放出的光亮此刻却磨灭的一干二净。

可惜啊。胡蝶忍没意识到黑田已经从她的神情上读出了这句话:“我想你还需要卧床休息几天，到时候新的日轮刀也就送来了，头晕呕吐的现象出现十分正常，请放心。”

黑田病恹恹的脸上展开了一个说不清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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