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拿着医箱,慌忙赶来,刚想下跪行礼,就被宋炎拦住了。
“不必行礼,快来看看苏牧。”
语气中满是担心与着急。
太医跪在床前为苏牧把脉,宋炎一直在旁边看着,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儿,太医跪在地上,向宋炎如实禀告。
“回皇上,苏公子的手腕和额头上的伤口,不算严重,臣开几服药,外敷加内服,不出半月,便能痊愈。只是……苏公子是不是服用过什么药物?”
“他今日早膳时,服用了失心散,然后就吐血了。”
宋炎没有隐瞒,略显沉重的说道。
“那便对了。失心散药性极强,苏公子本就体质虚弱,自然撑不住,急火攻心,才会导致吐血。只是……”太医顿了顿。
“只是什么?”宋炎急忙追问。
“只是苏公子本就体虚,如今再用了失心散,只怕已经大伤元气了,日后需得更加小心。”
宋炎面色沉重,点头示意太医。太医退下,为苏牧开药。
陈福胜跪在宋炎面前,声音颤抖。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公子服药半个时辰后,突然发疯,将自己的头往柱子上撞,奴才迫不得已,才讲苏公子绑了起来。是奴才没有办好皇上吩咐的事情,请皇上责罚!”
说完就跪在地上,给宋炎磕头。
“起来吧,这事原也不是你的错。你下去吧!”
陈福胜得了令,赶紧退下去。想想心里就后怕,要是苏牧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恐怕小命不保。
宋炎坐在床边,看着苏牧,轻轻的拂去苏牧额角的一缕碎发,满眼心疼。
“牧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本意不想伤害苏牧,可苏牧次次受伤都是因为他。
他是当今皇上,九五至尊,坐拥天下,而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苏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难,有时候他真想挖开苏牧的心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为什么苏牧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算是宋炎这样对他,他也是漫不经心的摸着宋炎的头,像哄孩子似的说“阿炎,你不乖了!”
宋炎恨透了他这副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能入他的眼。宋炎想让苏牧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宋炎守了苏牧一夜,这一夜,喂药喂水,擦脸换水,全是宋炎亲自动手。
天蒙蒙亮时,苏牧醒了。
宋炎一夜没有合眼,苏牧一动,他的神经就立马绷了起来。
“牧儿!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牧痛苦的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的说。
“阿炎,我的头好疼啊!”
宋炎还没来得及安慰他,就被苏牧接下来的话吓到了。
“哎呀!天都亮了,现在几时了?我们还不去上书房,夫子该打手心了!”
苏牧抓着宋炎的手急切的说,一脸担心。
“牧儿,你……你在说什么?”
宋炎一脸懵的看着苏牧。苏牧睁着大大的眼睛,歪头看着他,眼神清澈,明亮,如孩童一般。
“回皇上的话,苏公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服用失心散的缘故,具体原由,微臣现在尚不清楚。”
太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宋炎。
“失心散?”宋炎若有所思的说,“那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苏公子除体质虚弱外,其他并无大碍,只是……只是这心智,现在如同六七岁的孩童一般了。”
说好听的是心智不全,其实宋炎知道,苏牧是傻了,成了一个白痴。
宋炎看向坐在床上的苏牧,他正在玩床帐上垂下来的流苏,在手指上绕来绕去,好像小孩子得了什么稀罕的玩意儿,爱不释手。
他抬头迎上宋炎的目光,甜甜的和宋炎笑,眉眼弯弯,让宋炎失神。
苏牧很久没有对他这样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单纯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容,宋炎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这样也好,苏牧现在心智不全,就不会想着离开自己了,他会照顾苏牧一辈子,只要苏牧能待在自己身边,傻子也无妨。
宋炎扬起嘴角,回应苏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