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门口,门口什么事?
唐柠一个乌糟之人,还是少商的病要紧。
大夫来了之后,自然是如实说了。
龙套这女娘自小体弱,之前就病了一阵,没有及时就医,如今心情起伏之下,就昏了过去。
唐柠自小体弱?可是先天不足?
龙套先天并无亏损,只是……
萧元漪只是什么?
龙套这……
那大夫以为是家中主母折磨庶女的法子,没敢多说。
唐柠少商是府中嫡女,只是之前家主和主母不在,你且放心说就是。
那大夫也没说些什么,就是脾胃失和,受了寒,久病不愈拖的严重了些。
意思就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住处寒气重,又缺医少药,把底子拖垮了。
程少商阿姊……
唐柠少商不怕啊,回家了,你阿父阿母都在呢。难不难受?
程少商还好。
程少商嘴上说着还好,可她气若游丝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不好,可实际上程少商只是觉得没力气,其他的都还好,远不及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
程少商阿父,阿母。
程始嫋嫋——,你且好生歇着,为父去替你讨回公道。
萧元漪眼中虽也有疼惜,但她不善表达,只不忍的撇过头去,也就没有看见小女孩眼中的期盼。
如今萧元漪听闻程始要去算账,立刻拉住了对方。
萧元漪将军。
唐柠少商,乖乖养病,病好了,去我那里玩。
门口葛氏瞧见李管妇那副模样,立刻哭天抹泪的想要将人带回来,却被唐柠的亲卫阻拦了。
龙套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程家!
龙套我等只听武安公主的命令。
程母公主?公主来咱们府上了?
唐柠跟着程始和萧元漪从偏院里出来,正瞧见葛氏哭喊。
程始公主,这是?
唐柠我初来乍到,迷了路,昨夜借宿在少商那里,午间还未用饭,就听见这东西在门口砸门。指着我说我与少商私通。
唐柠我这有爹生没娘养的粗鄙不堪之人,只好用些粗鄙不堪的方法了。
龙套我家公主,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那李管妇被缚着手一路拖行回来,早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唐柠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留她一口气。只是这老媪身上金尊玉贵,簪环不俗,怎么少商连件合身的衣服都没有?
唐柠又转头看向程姎。
唐柠这位女公子瞧着甚是乖巧可人,少商和她一比,倒像是个乞儿了。程老夫人,今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还请不要见怪。
程母不见怪,不见怪。
程母笑得嘴角都咧到眼角了,她这乡下夫人,如今也是见过皇亲国戚的了。
唐柠那我就先告辞了,等少商病愈,我再来看她。对了,我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凌将军,他带走了一个人,好像是盗卖军械的犯人,姓,姓什么来着?
唐柠回身问着亲卫。
龙套姓董。
唐柠对了,姓董,是个仓管。本来被我的亲卫当做歹人捉了的,正好凌将军要,我就给他了。
程母姓董,我的大郎啊,你可要救你舅舅啊——
唐柠上了马车,将程家的闹剧抛诸身后。
龙套公主,为何要提前告诉程家?
唐柠程家热闹些,少商养病期间才有些乐子瞧。
龙套公主似乎很喜欢那程四娘子?
唐柠瞧着她的境遇,有几分唏嘘罢了。
程少商和曾经的唐柠,真像啊。
可唐柠没有疼爱她的父兄,也没有那么多的爱慕之人。同样无人教导,她却一定要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做不到就是废物。
明明父亲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也不曾教过她,却告诉她这是常识,必须会。
母家的亲戚,明明扒着她家里吸血,却还瞧不起她,变着法的欺辱她。因为他们都知道,母亲会选他们,而不是唐柠。
明明被踩在泥地里的是她,反倒是她粗鄙不堪,没有人性。
明明是母亲把钱都补贴了娘家,却是她大手大脚,奢靡成性。
曾经的唐柠年幼时也在高烧时被关在小黑屋里,锁了门,没有灯,只能在黑暗中等待救援。
然而她被救出来后惶恐的哭泣,只是别人的笑料而已。
那些嘲笑她胆小,无理取闹的笑声,是她一辈子的噩梦,而加害者,却不记得这件事了。
明明母亲就在场,也不曾为她讨回公道。
唐柠闭了闭眼,越是想忘记,那些人的嘴脸就越是清晰。
她心疼程少商,又未尝不是心疼曾经的自己,所以才希望她一切都好。
龙套将军,是公主的车架。
凌不移她在程家府上待到了这个时候,看来是真的很喜欢程四娘子。
龙套将军,公主上车时的脸色不是很好。
凌不移怎么了,可是病了?
龙套(那可是能带着将士追逐敌军三天三夜将贼寇斩于马下的武安公主,怎么在将军这里,成了娇弱的小女娘了?)
龙套回将军,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