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严浩翔安上假肢以后,就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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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希望初初见到贺峻霖的时候, 他就是正常健康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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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渴望成为一个正常强大的男人,一个能保护贺峻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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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假肢一旦坏掉,他竟然连从地上爬起来都那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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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知道再待下去,等待的肯定是父亲回来带他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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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这么多年,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再看过他的残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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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拿出手机:
严浩翔“严叔,假肢坏了,过来接我。”
严叔是家里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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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想了一会儿,挪到床边,把许久没用过的轮椅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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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一条毯子,把它拉下来盖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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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驱动着轮椅,把角落的假肢收到储物箱里,又锁到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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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被按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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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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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一张双眸带泪的眼,门外的男孩带着初秋的瑟意,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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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张脸到底是个不到二十的男孩,哭得眼睛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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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把门关上,低声道:
严浩翔“你走吧,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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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心中担忧又难过,怎么可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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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看看墙脚报废的假肢,因为刚好伤到小腿,那些人看到他破掉的裤腿,第一眼竟也是去看他那独特的假肢,而不是狰狞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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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就像囚笼,失去一双假腿,他连自己走出去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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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贺峻霖声音轻轻的,贴在门边叫他的名字,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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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看着沾着野狗的血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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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打开房间的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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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烫,是烧的开水。严浩翔却没有等待它冷却,他把水倒在杯子里,水顺着他手指流下来,他手指轻轻颤抖,一言不发,把手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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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好这些,然后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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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没想到面前这扇门会突然打开,他眼里还带着无声的泪水,像清晨树梢的露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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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唇色微白,他看了一眼贺峻霖:
严浩翔“你回家吧,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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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进了医院,贺峻霖问了地址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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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伤口的时候少年一声不吭,犟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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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咬牙咬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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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时候是黄昏了,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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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装满冰雪的纯净,轻声说:“
贺峻霖对不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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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还痛,嗓音沙哑道:
严浩翔“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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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看着少年苍白冷淡的面容,突然想起弟弟小时候打针痛的时候会撒娇,他轻轻道:
贺峻霖“呃……我弟弟以前受伤也痛,他说有个办法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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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怎么可能。
·贺峻霖横了心要试一试,他脸颊微粉,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严浩翔:
贺峻霖“你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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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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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耳尖微红,心脏怦怦跳,窗外飞着十二月的雪,很冷,可是贺峻霖全身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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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蝶翼长睫,微微弯腰,樱唇很轻很轻的,亲在他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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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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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得满脸通红跑了出去,他呆坐在原地,心脏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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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的世界,一瞬间暂停,只留下男孩在唇上落下的的余温在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