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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冰寒双杰

暮寻予归

虽然很不想违逆舅舅的意愿,但如今的他,再过半月,便已达弱冠之年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了。

说到他的这个旻苏叔叔,身份到底是怎样的?自己也不甚了解。虽然乐清宫二十年前就已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也不允许宫内弟子入世,但旻苏叔叔是个例外。他每年都能够手持令牌进出乐清宫,而不受宫规限制。以致于他到底是不是乐清宫的弟子,也没有人清楚。虽然每年他都会来乐清宫,但他每次回来,这十多年来都是如此,且都是跟着一个人来的,那人每次来,舅舅都十分生气,极其不欢迎。他每年都是七月中旬来乐清宫的,每次来都只是跪在乐清宫外,舅舅从未允许他跨入乐清宫半步。他在乐清宫外一般会停留三日,也就这么跪三日。三日后便自行离开了,与此同时,旻苏叔叔也会跟着他离开,丝毫不做停留。而在这三日内,舅舅会因旧伤复发而变得脾气暴躁,除了母亲的话,他谁的话都不听。但很奇怪的是,那几日过后,舅舅的旧伤也会有所好转,自己也对此十分不解,但又不好过问长辈的事,便就这般随他。但,其实那人每年来乐清宫,都会与母亲单独交谈一两个时辰,虽不知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但是可以感觉得到的是,母亲每年此时能够见到他,是很高兴的。同时,自己也因此,每年都很期望能够来,期待舅舅能够接受他,期待他能够成为自己的……父亲。可后来,他明白了那人和舅舅的关系是不可能有所缓和,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早在他未满月时,就同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小舅舅一样,死了。虽然不知他们之间的恩怨,但那人待自己也是极好的,每年来乐清宫,都会让旻苏叔叔为自己提前买好生辰礼物,在离开前以 旻苏叔叔的名义送给自己。虽然他一次也没有跟自己说过话,一次也没有同自己过过生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舅舅越是叫他远离那人,自己却想着去靠近他,想了解他的一切。尤其是这一次,旻苏叔叔独自提前回来了,那人却没有来…………

  “小陆瑾,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叔叔我要先回答你哪个啊!我这么久没回来,你难道就不想我吗?”面对少年提出的一系列刁钻的问题,自己都不想为此而回答他什么,便似笑非笑的逗趣道,一点也没有方才被舅舅责罚后的沉默。

  “叔叔别打岔,我是认真的,我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你带回来的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一个与乐清宫铭徽一样的印记?若他是乐清宫的人,那我怎么从未见过?”对旻苏的突然岔开话题,少年已经都很习以为常了,只要自己问到那人,旻苏叔叔都会避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

  “小陆瑾,那人来历,我也还未弄清楚。或许你舅舅会知道一些!”见是在逃不过,便又把疑问都抛给了少年的舅舅。

  “旻苏叔叔,你真不知?那你为什么带他来乐清宫呢?不仅如此,舅舅还把他留下来了,你也知道,乐清宫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封锁,除了你之外,不允许外人进,就连我们也不能离开乐清宫,违反宫规,是要被逐出乐清宫的。”见旻苏并未对自己的问题做出准确的回答,而是把问题都抛给舅舅,依照舅舅那脾气,自己怕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这……我真的不知,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带他来乐清宫了。”旻苏始终如一的没有向少年说明自己带回来的那人的身份。

  “既然你不知道他的身份,那还把他带来?……罢了,既然舅舅都没说什么,我也不过问了。……那白发男子今年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他到底与舅舅有何恩怨啊?……为何每年都只在乐清宫外跪着?……这你总该可以告诉我吧!……我都已经长大了,应该能够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吧!旻苏叔叔?”果然,想从旻苏叔叔口中得知那人身份,困难得很,只得从另一个人的身份着手了。

  “…………哎,罢了,过往恩怨,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了。或许……也只有你能够缓解缓解这些恩怨。”听得少年的话,旻苏沉默了许久,便平静回答道。

  “……恩怨,我?我可以吗?”对于旻苏的回答,少年倍感疑惑。

  “对!就是你!这一切,要从冰寒双杰说起……”正在旻苏要继续说下去时,话语便被少年无情的打断了。

  “冰寒双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旻苏叔叔,这不会又是你瞎的编故事吧!又蒙我……”觉得旻苏叔叔这说话的语气,又像是编故事骗小孩儿,少年便急忙打断道。

  “哎呦!好痛啊!旻苏叔叔你就不能轻点嘛!好痛啊!”话还未说完,少年的脑袋便因此而吃了一记不知名的疼痛。

  见少年打断自己的话,还一脸嫌弃的说自己编故事骗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便一只手轻敲少年脑袋,敲完后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双手相抱于胸前。

  “你小子,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见少年吃痛,他这才稍稍缓和神色说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不打扰。”见旻苏叔叔生气,少年也是边抚头边说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挨这么一下。嗯?刚才说到哪里了?”

  “冰寒双杰。”

  “哦!这冰寒双杰,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不是想知道那白发男子与你舅舅有什么恩怨吗?这冰寒双杰说的就是他了。那人名叫暮清,字归云。落云谷医仙世家——暮家的二公子…………”话还未说完,就又被少年打断了。

  “哎?冰寒双杰?不应该是两个人吗?还有一人是谁啊?”对于冰寒双杰,少年是很想知道,但旻苏只说了一个,便又插嘴问道。

  “别打岔!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了。”

  “好,好叔叔,你说,我不打岔了,你就告诉我冰寒双杰还有一人是谁嘛?好叔叔你就告诉吧!好不好嘛!”听旻苏这样说,少年立刻讨好的的向旻苏撒娇道。

  “哎!小鬼头!那冰寒双杰另外一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告诉你也没什么用。他……他已经死了,那人便是你小舅舅——洛灵玥。”实在经不住少年的撒娇,旻苏只好无奈的说道。

  “啊!原来是我小舅舅,旻苏叔叔,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呀!竟然能够被世人成为冰寒双杰!”听到旻苏说,冰寒双杰另外一人是自己小舅舅,少年不由激动起来。虽然自己从小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小舅舅存在,每年也会在祠堂为他上香。但是自己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小舅舅,而且舅舅与母亲也从不在自己面前提及小舅舅的事,自己又不知从何问起。

  “嗯!他……很厉害,也很聪明,什么都会。虽然他待人冰冷,但他心地善良,常入世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年少成名,还未及冠便被世人称颂,因他容貌极美,修为高,遂被世人封其为‘冰月公子’……”说着,旻苏神情自若,不由的微笑起来。

  这笑容自然而又柔和,是少年从未见过的。他认识的旻苏,虽然偶尔会和自己这个小辈开玩笑,但是,今日的旻苏,是他从未见过的。

  “哇!小舅舅好厉害啊!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努力修炼,入世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对了,旻苏叔叔,那暮归云呢?既然他与小舅舅并称冰寒双杰,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那他又为何会与舅舅有这么大的恩怨呢?为何每年都要来我们乐清宫跪上几日呢?”见旻苏如此反常,想来旻苏叔叔与小舅舅应该关系很好。少年怕再问他关于小舅舅的往事,恐怕会引起旻苏不悦,便又绕开话题,接着问道。

  “……嗯?暮归云,他……他也是年少成名,精通医术,人称‘寒云公子’。至于他为何会与你舅舅恩怨深重,一切都是因为你小舅舅是为救他而死的。你小舅舅为了救他,最后连魂魄都被打散了,且非人力所能聚。然而落云谷有一种不传禁术,可以令死人复生。但这术法最重要的是:需要那死去的人的魂魄未散,此术法方可使人死而复生。魂魄不齐者,则此术便行不通。更别提你小舅舅魂魄已被打得四分五裂的了,那根本就是救不回来的。也因此,你舅舅固执的认为,你小舅舅是为了救他而死,但他却不肯使用禁术救活你小舅舅。你舅舅也便因此而怨恨上了暮归云,且从此闭门不出,让乐清宫从此隐于俗世之外,不再允许乐清宫弟子入世。”虽然嘴上清淡的叙述着舅舅与暮归云两人之见的恩怨,但旻苏的神情越到后面就越低落。

  虽然旻苏把事情说完了,但少年仍觉得这其中还有一些事,旻苏没有告诉他。可是这些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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