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凌韫放下杯子，轻缓地为我理着被风吹散的碎发。眼神中分明就是宠溺，我不敢与他多对视一秒。
“哥，能不能……”
“嗯哼，只要是你说的，杀人放火也没问题。”
“能把夜黎放了吗，他不是故意的。”他手一用力，把我扯得生疼。
“抱歉，此事除外。”
我并没有往下接着说，起身离去。刚走出亭檐便听见秦凌韫冷笑：“哼，你嫌他伤你 次数太少，想自残？”
驻足，我真的气生：“他又不是故意，头发被划又不疼。”
“哦，是吗？真有意思，别忘了上月中旬。”
上月中旬？不就是那点小伤吗，虽然现在余痛仍留。
那天，秦凌韫去欧阳府讨玉，欧阳的大当家——欧阳煌沚不还，说什么我爹和大哥都没来讨，是不想要了，他的脾气我最了解，仗着爹和大哥出差来欺负秦陵苑是不可能的。于是秦凌韫叫夜黎独自一人练武，当然是用人作活巴子。我在苑中未见他俩，闻声赶来，正巧被夜黎暗器所伤。
“那是我自找的，是我多管闲事”
他闪现到我身后，敲敲我的脑袋，扬长而去，留我呆在原地。去时，不忘添句话：“好，我竟比不上个影卫。我心慈手软便是，但清记住，后事由一处理，不许插手哦。”
时候也不早了，明月已在正空，秦凌韫守信，我放心回荆雅阁。
“把最好的药给他用上，咽气的话，你们的头就在地上！”
这气势，把我与周公下的棋局完全打乱。
夜黎脸上的血污未擦，秦凌韫动了真格，刚换的白色棉服被血染上图锦。躺在床上，黏稠的血液仿佛要穿透被褥，气若游丝。
“二哥？”我蹑手蹑脚地拉开帘子，探头望向房中。
秦凌韫手持鹤羽蒲扇，一手背在后，扇摇蒲扇，风托起他的衣袖，如诸葛亮再现般文质彬彬。
“陪你喝酒？”
“哥在你心中就这般模样？”
陷入沉思，貌似口出此言，十有八九为陪酒。我向二哥尴尬笑笑。
“陪哥去月雾禁赏月，当然少不了酒的。”
“今日十五？”
“十五的月，十六圆。今日十六。”
“哦，”我有些心不在焉，“夜黎怎么样了？”
“啊！？夜黎啊！活着。”他唰地关上蒲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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