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愣了愣,转而却笑了:“没事啊,就是太忙,忘记吃饭了,犯了老毛病,不碍事的,我现在就可以走的。”
“江延,”祁辰压制住怒火:“你真当我不知道,去找你的时候,我可是隐约看到过一个人影的。”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问?”江延还是笑,一点都不害怕。
转头看向窗外,高大的树木屹立在窗前,在微风中凌乱的摇晃,树影斑驳,完美的弧度还是在风里散开。
“值得吗?”祁辰哀叹一声。
“什么?”
“为一个人渣付出那么多,你值得吗,你那么怕疼,看现在,你的手上都是口,难道就不疼吗?”祁辰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气恼,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认识江延,那样的话,他就不会陷入一个无尽的泥沼,那样,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辉煌。
“其实疼痛也很无所谓的,主要是以前太过于矫情了,尝过一点点的甜之后,再去尝试以前的,你就会觉得它十分不合心意,但如果你一直都那样的话,你就会觉得也都一样。”看着手上那层厚厚的白纱布,江延慢慢讲述着。
祁辰沉默了好一会,终是不甘心:“那他值得吗?”
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回答,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闭眼的那一刻,眼角染上了一层湿意,缓缓开口:“辰辰,他……真的不值得,所以,我觉得放弃了……”
江延真的好舍不得,那可是他处在深渊时,唯一一缕愿意光顾他的光,是他年少的追求,他的白月光,他的心头肉,现在却要一下子就毁去,他舍不得,做不到,但他也明白,正是他以为的光把他带进了一个更深的深渊,深到难以探寻尽头,现在,光不在了,当别人正是万家灯火通明时,他却连一点的烛光都没有。
祁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话题他曾经也提过,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他无数次的让江延离开,但每次都已失败告终,现如今,却听到这样的一个回答,他应该要替江延开心的,但为什么,他只觉得好累。
虽然他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感情,但这么些年来,看着江延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墨锦逸,换来的却是直戳人心的讽刺,他替他感到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总有那么几次,江延会在深夜敲响他的门,一言不发的进来然后自觉的去客卧休息,第二天一早,也是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受到伤害的江延从不去麻烦任何人,他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给自己加上一层防护罩,像只小兽一样默默地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不等愈合,又再次被伤得遍体鳞伤。
他看了太多次,也心疼了好多次,可江延就像是一只蝶蛾,看到火光,还是不知悔改的往上撞。现在一下子就放下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或许要一个月,半年,一年,甚至是一生,但作为江延的挚友,只要他需要,他就会一直在。
弯腰抱抱江延,他走出了病房。此刻江延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