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醒来已是第二日，想做什么都是徒劳，她连房间都出不去。
顾衍给她做了吃食，被她一把打翻，冷笑着反问，上仙这是要强占他人妻室软禁了她？
顾衍微微侧目，目光所及那些碗碟碎片，声音不甚稳定：“不要提他。”
白筱胸口剧烈起伏：“为什么不能提？！顾衍你无耻！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不是白筱!我不爱你!”
急怒攻心，她竟又昏了过去。
生怕她摔了，顾衍忙接住她，把她抱回床。
这么看她躺在大床上，梦中一切愈发错乱他思绪。
若那不是梦，是真的，多好。
低垂着眸，他抚过她脉象，登时大震。
惊骇地退后，顾衍半身跪倒，唇边溢出连串苦笑。
端来那碗堕胎药，撬开她的嘴灌下去，顾衍始终清醒，冷静的可怕。
施法让她陷入更深的昏睡，顾衍定定站在床前，直到她下裙逐渐殷出大片鲜血。
失去她的恐惧战胜了一切，他是小人，他认了。
白筱醒来，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周身乏力，只够她虚弱地靠在床边问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要忘了他还是长陵九天的神明。
顾衍摇头，神明已死，如今飞升上神，不死不灭的，只是一具丧失理智的行尸走肉。
“苍潞为魔，我超脱世外，本该诛他，”他道。
面对这样的威胁，白筱面如死灰。
“为什么？”她问。
顾衍目光几近偏执：“留在我身边。”
没有说原因，他只要她留下。
白筱看着他，眼中是刻骨的憎恶：“我恨你。”
顾衍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凄冷的冷月洒了一地，照着他一身孤寂。
恨也没关系，他只要她。
夜。
顾衍走进他的房间，桌上吃食未动，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因为体力不济，蜷缩在床的一角人事不知。
执起她的手，顾衍将真气渡过，离开，悄无声息。
在三石旁上看着前尘往事，从前屹立于九天之上超凡脱俗的王上，此刻单薄苍白得如同一缕烟尘，仿佛随时会随风化去。
在身后望着他背影，白筱面上看不出是何情绪。
良久，她勉强提起笑，唤他：“仙君。”
顾衍身子大震，仿佛是梦中。
身后婉柔的女声未停，接着道：“仙君在看什么，忘川之地，甚是荒凉，仙君还是回，”去吧，
倏地转身，顾衍看见她脸上挂着笑，没有一丝一毫到达眼底。
她还在说：“仙君若是回长陵九天，阿笙他们，怕是高兴的不得了。”
顾衍一阵茫然，如今又有什么事宜需要他去处理？
筱筱想提醒他什么，他的身份，他的责任，抑或是，他的良知？
如此与他虚与委蛇，甚至不惜假装回到最初前世朝夕相对时的相处，她心里要怎么强忍恶心。
摇摇头，他道：“回去吧。”
他的筱筱笑容一僵，低眉片刻：“我已是他人妻室，你又何苦……”
话音未落，可怕仙力爆发，身下站的地面竟出现了裂纹，顾衍一瞬不瞬盯着她：“闭嘴！”
良久，他又移开视线，凄惶道：“回去。”
白筱被吓得不轻，再不敢多说，回到先前她待的那间卧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