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接到一位诗友发来的一首陆放翁的诗,又偶然想起最近读到一句网络流行语: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爱卿觉得,这句话放到陆放翁身上应该再合适不过。
我们今天看陆放翁,貌似挺光鲜的样子,如果真要求证起来,陆放翁的一生恐怕也谈不上多光鲜,至少他自己恐怕不会觉得有多光鲜,说不定他还会觉得自己一生过得很苟且。
我们先来梳理一下陆放翁的三两件生平旧事。
年轻时娶了个好老婆,能诗会文,才赛文君,可惜不会生儿子,硬生生被婆婆拆散了。
说句题外话,说不定不会生儿子的责任不在人家女方身上,是他陆游自己有毛病也难说,套用当下二锅头女士们惯用的征婚句式就叫做,有短暂不孕婚史,责任在男方。
但古人没有这样的生理卫生常识,反正生不出儿子就赖在人家女方身上。
实际情况也许不是那么回事儿?光犁田不播种的男人,爱卿就曾经遇到过好几个,爱卿有心助人为乐,又不愿舍己为人,此事按下不提。土地里长不出禾苗也许是你根本就没曾播下过种子,哪能都怪人家土地长不出禾苗呢?陆游没留下DNA啥的,陆游原配老婆生不出儿子的原因无法考证。
照理说,爱卿应该为尊者讳,不提这事儿,但爱卿又不是一个男权霸权主义者,从维护女权主义的公理角度出发,也许陆游家这桩婆婆怪儿媳的家务事是一桩千古冤案。
这个DNA话题我们按下不提,单就陆游与自己的恩爱原配老婆被婆婆硬生生拆散了,陆游自己就觉得挺窝火的。
后来,陆游参加高考,可又跟秦桧的孙子秦埙撞上了车,秦埙那孙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跑来跟我们的陆大诗人参加同一届高考。
秦埙何许人也?人家的爷爷乃国务院总理大臣兼国家高考办主任,早就内定好自己的孙子——也就是秦埙那孙子是那一届高考状元的,哪怕你陆游文章做得再好也休想得状元。
结果是,陆游第一年取得了浙江省省级考试全省状元,第二年取得国家总考初考状元,本来初考过后,相信我们的陆大诗人应该毫无悬念地成为终考状元的,可是,他连考场也没能进去,被秦桧干脆取消了考试资格,谁叫你诗文做得比我孙子好的?
你说,陆游会不会觉得窝火?
要是陆游真的得了状元,那南宋有朝一代就为我们中国的诗歌史贡献出了两位状元诗人,一位是文天祥,一位就是陆游,爱卿一想到这事儿也觉得挺窝火,挺为陆游打抱不平。
被秦桧这么一压,陆游就几乎没翻过身来,直到45岁,才好不容易谋得了一个远赴千里之外的夔州——也就是今天的奉节县去当个通判小官的机会。所谓通判,也就相当于今天政府部门的一个调研员闲差,没啥实权,有点津贴而已。
那时的陆游不消说,肯定活得很窝火,要不然他也不会中年外出打工找活儿干了。比如你今天在老家一个月能挣到三五千块的,你肯大老远跑到广东浙江去打工吗?爱卿肯定是不会去的。
可就这么份勉强能填饱肚子的工作,陆游也没能保住几年,据他自己说,任期满后“归又无所得食”,乃上书求“捐一官以禄之,使粗可活”。
翻译成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老板大人,这一期劳动合同期满后,我回到老家饭也没得吃,麻烦老板大人发发善心,无论如何再续签一期劳动合同,能赏一碗饭吃,够我活命,我陆游保证更加卖力地干活。
也许是精诚所至,夔州合同期满后,陆游就接到了当时中央政府外派四川省省委书记王炎同志的录用通知,要他到四川汉中去。
其实,去了也就是当个幕僚而已,也没啥实权,但却有机会骑马摸枪,那时的枪也就是红缨枪啥的。
诗人就是诗人,给他点风,他就是雨。
这下子陆游雄起来了,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可以报国杀敌了,终于可以“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了,终于可以“飞霜掠面寒压指,一寸丹心唯报国”了。
要知道,这时的陆游差不多已经50多岁了啊,在古代,这个年纪几乎是棺材的近义词,哪像现在50多岁的男人娶个20来岁的小姑娘大家都觉得稀松平常。
写到这里,爱卿都不忍心打击我们陆大诗人的积极性了,人家不过是叫你去干个幕僚啥的,也就是办公室抄抄写写文案啥的,不是听说你们绍兴师爷能写吗?我这正好缺一个坐在办公室里写写国庆节放假元旦节聚餐之类通知的文员,你陆游不是正愁着劳动合同期满后回老家乡下没饭吃吗?那来我这儿吧。
结果,你看看,他陆游就以为自己当上了前线三军总司令似的。
哎,陆大诗人,叫爱卿咋说你好呢?
可就这么份抄抄写写的工作,陆游也只干了8个月,缘故是老板王炎同志调任了,陆游也就等同于失业了,只好在四川一带东打工,西打工,过一天日子撞一天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闲做林下僧。那时候还没有民营企业,陆游只能在这个县的县衙门里干几天,那个县的县衙门里干几天,打的是政府工,只不过好歹也算是个政府公务员,比四川山里的背二哥日子好过点。
就这样厮混了好几年,噫?陆游的机会又来了。
陆游的诗友范成大同志调任四川省省委书记,立马邀请陆游去当幕僚参议官。其实,幕僚参议官也还是幕僚,只不过人家范成大同志看在诗友的面子上委他一个虚衔而已,就好像今天有的公司老板为照顾手下员工的面子,同意其印制自己的名片时加上副总经理之类几个字,照顾一下手下人的虚荣心一样,派发名片时好看点。
陆游在范成大同志手下那几年好像也没干出个啥名堂,你一个小小的幕僚参议官,手里也没啥实权,顶多能吼几声而已,不过,陆游衣食无忧了,有点闲钱去喝点小酒了,吃点麻辣烫了,有时也去路边卡拉OK找个妹子抒发一下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感情啥的了,这当然是托人家范成大的福。
说句题外话,范成大提携陆大诗人这事儿让爱卿忽然想到,对自己的诗友千万要没事儿就摇尾巴,说不定哪天也有那么一两位爱卿的诗友肯提携爱卿一两把也未可知?
陆游离开成都以后的事情我们就不再去谈它了,反正谈来谈去,官儿也没当个啥大官儿,钱也没挣到多少。
你说,陆游的一生过得算不算苟且?
但是——世间凡事就怕但是二字,但是,噫?陆游有诗,还有远方。诗就不消说了,以皇皇然9000余首的高产而雄踞中国历代诗人产量之冠,连李白都被他甩出至少九条街;至于远方?陆游一生都在梦想着远方,他的远方就是北方那一大片被敌人占据着的土地。
写到这里,爱卿忽然感到悲哀,又升腾起希望,爱卿不也活得很苟且?但是——世间凡事就怕但是二字,但是……
哎,还是用那句网络流行语来结束本文吧。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成诗时间:2016年9月30日。
读陆放翁
一
放翁一生九千首,爱卿三年七千余。
闲来无事再提笔,不消半年超放翁。
二
一日一首太啰嗦,老子开口若决堤。
太白放翁且让道,今生定超乾隆帝。
三
放翁诗才天上来,爱卿诗情地下涌。
喝酒泡妞咒骗子,哪句不曾接地气?
四
放翁总为河山哭,爱卿何日不泪流?
声声泣血向九州,誓叫神山起掌中。
五
半壁河山激放翁,金戈铁马梦中呼。
如今华夏又盛唐,爱卿也作笔下雄。
六
放翁毫端尽谈兵,应是堂堂七尺躯。
从来诗家非弱男,吟诗不过一小技。
七
吟诗作赋有鸟用,何如沙场万人敌?
无缘飙马尽国忠,借取闲诗枉叹气。
八
千年之后我又来,诗稿未掩放声哭。
字字句句都是血,痛哉我祖陆放翁。
七
旧日也曾拜沈园,枝头犹传钗头凤。
闻声失禁暗吞声,回头难觅红酥手。
八
除却三五小情调,哪句不是抒国恨?
屈子以降二千年,诗家何日忘国忧?
九
也曾骞驴入蜀来,浣花溪畔近我家。
岁末相邀青羊宫,魂兮归来赏梅花。
十
诗家从来皆寂寞,独自吟啸谁伴歌?
幸得酬和范成大,锦江浪浅泛流波。
十一
锦江千年唱诗风,太白子美陆放翁。
也向溪畔拜祖来,不敢抬步踏诗踪。
抵北川县
一
大禹拓九州,篝火起北川。
千年何曾断?熊熊山连山。
二
浴火起凤凰,干器舞刑天。
魂魄何曾断?千年新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