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跑啊!”火光中一个女人将他的孩子推出房屋。丝竹还在唱着《玉树后ting花》,众人却在哭天抢地。无奈火势凶猛摧枯拉朽,丈余高的火舌舔舐着房檐。那熊熊大火似发了疯一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乱世之中,尔为刀剑。覆巢之下,谁与争雄!”他看着一个男子提剑朝那女子走去,“快跑!”还没等她说完就丧命了,他惊恐地看着那女子身首异处。她的头滚出很远,眼睛就直直地看着他。
“跑…”他疯也似的一路打滚,一路疯跑。他路过一条河,用手掬起一捧水。却看到了水面里满身血污的自己,“跑啊!”他听到母亲说的话,将身后的敌兵甩开,重重地摔下悬崖。
“啊啊啊啊!”廖廷从床上坐起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他伸手摸了摸额头,虚汗密布身体似乎有千斤重。
“义父呢?”他吃着粥看着外面晴好的天气。“他呀,还能去哪?肯定是去打野物了。他看你最近神思倦怠,说要给你补补身体。”
“哎,廷儿…”廖延拿起弓箭朝深山里走去,“义母,不必等儿回来用午饭了。儿去寻义父和阿建了。”廖何氏拿起斗篷追出门去,“廷儿,把披风带着…”“不必了…”廖廷挥了挥手走进了浮玉山。
俱老人们讲,浮玉山中多有飞禽走兽。里面有一兽,状大如虎但是身后却长了一条牛尾。声如犬吠怒吼之后地动山摇,掌大如海碗,鼾声似惊雷。山中有鱼,好食人。此山名为浮玉,山中却无珍奇宝藏。
廖廷这厢才进入浮玉山,便听到了一阵阵地低吼。“呵,不会真有异兽被我给发现了。”
他静静地走向草丛中,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他的头发被血凝固,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他的腿露出森森的白骨,一双手却闻风而动。
“说,你是不是要追杀我!”廖廷才要将话说出,就听到有马蹄声逼近,“你确定他是藏于此处。”“不会有错,他受了伤跑不远。”
他二人蹲在草丛里,看一队士兵搜索着附近的灌木。“哎,这才是追你之人。”“嘘,小声,你不要命了。”廖延听到人走远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是何人?如果是个普通人,别人也不会追杀于你。”“有水吗?”那男子早已累极,不由分说地拿起廖延手中的水喝了起来。
“切,我看你武功也不差,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懂什么,我已经五天五夜没有合眼了,换你试试。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如果真要我性命,刚才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瞧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朝廷当官的吧。”廖廷打量着那男子穿着的战靴,此靴通身墨黑,靴身画着蓝色的祥云银系花纹,脚背刻着雅致的竹叶。
两人远远地走在树林中,廖廷坐在土丘上。啃着出门前义母塞给他的烧饼。“你不怕我?”那男子长着干涸的嘴,怏怏地瘫在树下。“你有何可怕?不过你告诉我,他们为何追杀你,小爷我便赏你一口烧饼。”
“喂,咱俩刚才也算是并肩作战了吧,要没有我,你早就被发现了。”那男子摇了摇头,吞咽着唾液,缓了缓道:“我的名字早就被吹散在了权朝更迭的风里,尘埃落定,后宫掌权大局已成,就让一道天雷劈我而死。何必…何必让我苟延残喘,在这儿人世间…苟活…苍天不仁!”
“疯子,真是个疯子…”廖廷咬了一口饼骂道。“本想找义父他们,没想到遇见了这个疯子。我先假意和他一块走,然后再偷偷离开…”
“喂,疯子…我们现在去哪?”“好歹也是你的前辈,这么称呼我不好吧。”那男子夺过廖廷手中的饼吃了起来,“咳,咳”他大口咀嚼着,吃的心急呛了一口。“你着什么急,不够还有。我给你说,你真是好福气,我义母做的饼天下一绝…”
“为什么是义母?”“你不懂,我从小就没了父母。如果不是他们,我不知道都死了多少回了。”廖廷垂首道,“我和你这疯子说什么,走了…差点忘了来这儿干什么了。”
“你们果然在这儿,还好大人复查现场。否则我回去都没法交代了。”
呼啸而来的剑气擦过廖廷的耳边,他只见二人剑光交错迸发出仓啷的声音。霎时间剑光四射,利刃划破男子的臂弯。他拿起地面的泥土洒向追杀他的人,闪烁的剑影连连出招。逼退敌人于五米之外,正交战时,“哥,你怎么在这儿?”突然间出现的廖建吸引了敌人的视线,廖廷心急奔至敌人眼前。
“不要管,你快跑啊。”廖建来不及唤他哥,便被那男子一把拍回灌木。廖廷手无寸铁,暴露在敌人面前。他左手一拉将刀放在廖廷的脖颈以上,那杀人无形的刀冰冷刺骨,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廖建奔向那敌人用廖家拳想救自己的哥哥,一时间混乱,男子借力于树梢之力,一脚飞起踢向了敌人拿剑的手。廖建已至敌人眼前,“你快走啊,”廖廷冲他眨了眨眼,用他义父教给他的暗器。脱离了敌人的压制,那敌人站不稳手中的剑刺向廖建。
“阿建,”那男子手中发力,一把刺穿了敌人的心脏。敌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也撑着剑倚在了树前。
“阿建,”他看着廖建的脸有些苍白,他揽着他的身体。看着血缓缓地流出,男子点了廖建身上的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吃了此药可保他不死。”
廖廷的泪滴在了阿建的脸上,阿建的眉头蹙成一团。“哥,你没事吧。你若是有事…”“嘶,”身上的疼痛打击着他。“你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我还要看着你娶嫂子呢,我…我不会要死了吧。”廖廷将药喂进他的嘴里。“不会,不会,你不会死。你怎么这么傻,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其实我只是爱和你斗嘴,哥,你是我哥啊。你要有事,我…也会…也会难过的。因为你会…接纳我的不好,容忍我的…”
“廷儿,建儿,”廖刚提着猎物赶回来,却发现两个儿子的惨状。“义父,阿建不会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