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我。”宸王妃只用手捂住了脸，低声说道，“当年，你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认永瑾了。”
当年她的身份太低，根本不足以匹配身为皇上亲弟的宸王。还有糟心的父亲与弟弟，京里出名的蠢货，这样的人，就算是个侧妃，想要皇家点头，也是不容易的。
若不是当年她堂兄宣王在后头出了一把力，仗着与皇上一同长大的情分，如今她哪里会成为宸王妃？可是就算这样，那宫中也不大情愿，常有要赐下宸王侧妃的风头，叫她担心不已。这担心，便也落在了宸王的心里。
这个人一开始便将她放在心里头，便不愿她为了这些伤神。
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就努力去给她这个愿望。
那时皇上有了无法与外人承认的私生子，便想着放在宸王的膝下。她的夫君瞧准了这作为长子的私生子会叫她受到委屈，叫宫里怜惜她，便一口应了这个孩子，充作自己的嫡长子。
也因为这个，这么多年，太后垂怜，皇后感激，皇上满意，她的日子过得一直很好，除了长子的问题，她竟是这样幸福快活地就过了来。
“我拿这孩子做挡箭牌，如今竟然还要算计他。”宸王妃的眼泪从姣好的脸上落了下来，只伏在一旁的桌子上哽咽道，“这叫我如何对得住他？”
“这些年你倾心疼爱他，连永涵都靠后，这就够了。”宸王看着宸王妃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只觉得想到了当年那个张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的小姑娘，探身过去将她的眼泪拭去，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你一直是个好母妃，是我，”他敛目说道，“是我无法对永瑾如对永涵一样疼爱，只是，”宸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之色，摇头道，“我给皇兄背了这样的黑锅，难道还不够？”
“其实，你也疼爱永瑾的。”宸王妃只哽咽道，“那年永瑾大病，眼看就要不好，你日日陪在他的身边，身子都险些熬垮了。”她努力地笑了笑，这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为永瑾难受。”
宸王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从此以后，咱们都不要再去想从前，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宸王将宸王妃抱在怀里，满足地说道，“永瑾就是咱们的儿子，别的，都别去想了。”
“皇上”宸王妃抓着宸王的衣襟，担心地说道，“会不会”
“皇兄不会认回永瑾的。”宸王只低声笑道，“你以为皇兄是什么人？若不是注重名声，当年如何会在母后的逼迫下叫永瑾落在我的名下？”他嗤笑道，“”永瑾的那个生母，虽然不过是我们舅舅的义妹，到底占着姨母的名分。皇兄认了这个孩子，岂不是在昭告天下，他是个不顾人伦的昏聩之人？”
当年皇上昏了头，叫他的便宜姨母给迷得晕头转向，竟然还有子嗣，这样的事情一旦揭露，圣人的脸面何存？
若不是当年那便宜姨母与皇上登基有功，太后就能送她们母子去死。
“皇兄的这颇多恩宠，也已经到了极致。”宸王便叹道，“给永瑾一个王爵，叫他平安一生，皇兄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毕竟，太子是皇上属意的继承大统之人，他这皇兄还没有脑残到为了个从前心爱女子的儿子，就废了太子。
“永瑾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想到永瑾的生母，那个总是豁达地笑着，甚至连死亡都算计了圣人一把的女子，宸王妃心里只叹了一声，低声道，“为什么，一定是皇上呢？”她有些迷茫地问道，“皇上的妻妾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与他在一起呢？若是她愿意嫁人，凭她的功劳，至少可以得到一个真心只对着她的男子。”也不会，为了一个因天下的压力就放弃了她的男子去死。
“这就是昏了头了。”宸王冷淡地说道，“亏了她死了，若是她现在还活着，没准皇兄还要忌惮她与永瑾，哪里会像如今这样疼爱筹谋？”那不能说的女子，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只有死在最美好，最能叫皇上伤感的时候，才能叫这份感情永远不会被磨灭。
顿了顿，宸王便冷笑道，“我瞧着，徐夫人便与她有几分仿佛。”
“她今天在母后的面前，三番两次地拿我家”宸王妃很不习惯地说道，“玥玥作伐子，还打量我真的傻听不出来，讨厌极了！”
想到徐夫人的嚣张，宸王妃便告状道，“她的八公主，怎么会有咱们家玥玥这样可爱呢？再说玥玥一个小孩子她都这样嫉妒，以后还不定如何呢！”
“一个没有封号的妃罢了。”宸王不以为然地说道，“她的手里，有三皇子在，如今得意些也是有的。只是，”他的目光微微发冷道，“打你们母女的主意，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后宫，我做不主。可是前朝，就不是她能干涉的地方了。”他悠然地在宸王妃一脸恼怒之中掐了她的脸蛋儿一下，目中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道，“徐家在前朝势头不错，我觉得，很应该弹劾下去几个，叫皇兄放心。”
“你，你要做什么啊？”宸王妃叫肃王笑得害怕，抖着身子小声说道，“你别太过分啊。”从前有个宫妃对她不敬，后脚那宫妃的家里就爆出了草菅人命，嚣张跋扈的传闻，那宫妃抱着圣人的腿哭出了血，也到底就是个冷宫的结局。
她的夫君她知道，除了对家里人，那心肠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徐家风光的太久，谁能看得顺眼呢？”宸王抱着娇俏的媳妇往一旁一滚，只笑得喘气儿道，“你放心，都不用我出手的。”眼瞅着就又是选秀的时候，多得是人家儿想要送女儿入宫争宠，徐夫人是如今宫中最受宠的一个，偏巧名声不那么好，担心女孩儿吃亏，想要叫她失宠的人家儿多了去了，哪里有王爷的用武之地呢？
心里笑了一回，宸王只看着宸王妃警惕的表情，嘴里赫赫地笑着，忍不住凑上去在媳妇的脸上叼了一口，含笑说道，“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这些，本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别闹啊，家里还有孩子在呢。”感觉到宸王有些意动，似乎很有些兴致，宸王妃红着脸推他，小声道，“皓镧还在，那孩子聪明的紧，别叫他看出来。”见宸王脸上很失望地往一侧滚去，只伏在他的身上遗憾地说道，“叶家的家风那样清正，若是皓镧小几岁就好了。”这样知根知底的孩子，她也放心不是？
“你还惦记他？”宸王只嗤笑道，“他如今得十一了吧？”见宸王妃微微点头，他便笑道，“这也差的太多，我家的玥玥什么样的没有，去瞧上个年长这么些的？”当然，宸王才不会承认，这是在嫉妒皓镧比他还要俊俏了。
“他的那几个弟弟，都不如他。”宸王妃便起身推了他一把嗔道，“年纪大怎么了？镇国公也比他媳妇年长许多，你娶我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很不快活么？”要她说，娇气的女孩，就应该有这样疼人的夫君呢。
“行行，是我说错话。”宸王哪里舍得与自己的媳妇计较呢？心里也因宸王妃的话有些意动，深恨从前并未多打量皓镧，此时急忙起身，给肃王妃擦了脸，叫外头的丫头取了水给宸王妃洁面，重新理妆，这才带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宸王妃一脸往李永瑾的宜霜院去了，一进门，就见皓镧抱着自家那个很精怪的女儿与皓镧说笑，自己的那个女儿还在努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抽打皓镧，一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吃委屈了。”在皓镧包容，温柔，纯良的笑容里，宸王谴责地看了欺负老实孩子的女儿，这才对着皓镧温声道。
“王爷哪里的话，妹妹不管做什么，我心里都不会计较的。”皓镧侧头，对玥玥露出了一个爱护的笑容。
“你是个好孩子！”宸王见皓镧这样懂事，想到宸王妃的话，便是一动。
这样良善的孩子，确实不多了。
眼看着宸王目中对皓镧露出了满意之色，玥玥泪奔。
这家伙，方才偷偷戳了自己的小肚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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