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冷宫突然传出几声惊叫的声音,凌云彻连忙跑进去查看。
只见仅着单薄的褥衣褥裤坐在床榻上的如懿,此时的她惊慌失措,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而榻底下周围正围满了毒蛇,灵活的扭动身躯,吐着猩红的舌,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感觉一阵一阵的毛骨悚然。
凌云彻眼疾手快的立马将所有毒蛇砍杀,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惢心惊呼出声。
“主儿你被咬了?”
惢心满脸担心的去查看伤势,如懿的手背上有俩细小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来不及多想,心急如焚的凌云彻直接推荐惢心,掌拿起如懿被咬的手直接放嘴边吮吸毒液,将带血液吐地上。
如懿不为所动的任由她此举,脸上却泛起红晕。
被推开的惢心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愣住原地目定口呆。
凌云彻和如懿的行为已经僭越,不合规矩,要是被发现可是会掉脑袋的。
待毒液吸干净,凌云彻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松开如懿的手,因为他舍不得放开,索性就将拿出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在掌心递去,开口强行解释。
“对不住了,这可犯了男女大忌,可情况特殊,所以来不及想这些,还望你别介意,还好这蛇咬的不深,不然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这牛黄丸有一定的解毒功效,你先服用,还有外面那个凌霄花的叶子,将捣碎了覆伤口上,有清热凉血解毒,化瘀散结,祛风止痒的功效,所以惢心你赶紧去摘回来,一定得多摘点,惢心你赶紧去!”
如懿将药丸接过服下,紧紧的看着凌云彻,心存感激。
“谢谢你救了我。”
惢心听着凌云彻对她使唤,眉头不由一皱,又见如懿跟木头人一样不制止这种行为。
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不满,但还是忍气吞声的转身跑去院里,小心翼翼的爬上树摘叶。
乾隆掌持住魏嬿婉的手,十指紧扣,慢步行走,一路上二人都有说有笑,身后更是跟随着宫婢宦奴。
这段时间乾隆从魏嬿婉那感受到从所未有的舒心,心情基本处于愉悦的状态。
渐渐想起冷宫中的如懿,他也的确许久没去探望一眼,没想到魏嬿婉也想跟着他去。
但冷宫不洁又阴深恐怖,乾隆不想她被那些疯妇所伤,可她却不在意这些和丝毫不畏惧。
心中对她就更加满意,不仅温婉可人,还很有胆识和勇气。
所以乾隆最终还是决定带她一起前往冷宫。
半晌抵达冷宫,不等站岗的侍卫们行礼,一声突其而来的凄裂的惨叫传来,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侍卫们急忙警惕在心,拔刀闯入冷宫,乾隆也着急的跨槛而入,掌依然握着魏嬿婉的手。
魏嬿婉乖顺的跟在乾隆身旁,她跟着乾隆来冷宫,无非就是想瞧瞧这如懿长什么样,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惢心脚一滑,稍不注意就从树摔落下来,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叫声,身上更是传来纯钝的疼楚。
痛的脸上发白,不停的哀嚎,手上还紧紧攥着凌霄花叶子。
“啊...还痛。”
听到动静的凌云彻和如懿慌张不已,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查看情况,却当场愣住原地。
如懿穿着褥衣褥裤,赤着双脚,衣衫不整的跟一男子从屋里跑出来的画面,皆是落入众人眼中。
乾隆脸瞬间黑了,目光阴冷,脸色冷若冰霜的投向如懿和那侍卫打扮的男子,可谓是恼羞成怒,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手撕了这对奸夫淫妇!
魏嬿婉用象牙花卉扇掩唇不语,身躯稍稍往乾隆身边靠,侧首望向凌霄花,似乎不愿去直视那如懿和凌云彻。
她刚趁此机会偷瞄了几眼如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懿长期待冷宫的原因,导致肉眼可见的老态和憔悴。
再加上这般凌乱模样,属实不知姿色在哪?若说气质全然没有。
都说如懿娴雅高贵,人淡如菊,可她硬是没瞧出半分,只瞧见不知尊卑有序,不知男女有别,不知廉耻为何的妇女罢了。
乾隆将魏嬿婉的行为举止看入眼中,想起她本就单纯又温雅的品性和性子。
无意间瞧见这般不堪入目的画面,自然是不忍直视和难以接受,到是他间接牵连上她。
乾隆心中作痛,脸色逐渐柔和,伸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面朝于他,任其依靠在胸膛前,掌覆她后勺来回轻抚。
魏嬿婉眨了下眼,微微抬首望着乾隆,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随即乖巧的将脸颊靠他胸膛上。
对于现在的处境,她明确的进行着沉默是金的道理。
乾隆爱极了她这温顺的模样,随而面无表情的看向如懿,不带任何情绪,宛如视如死物。
“你可有何解释?”
如懿强做镇定的与乾隆对视,将他对怀中之人的温柔看入眼中,心如刀割,虽是如此,她也不愿将柔弱一面展现出来。
“罪妇与凌侍卫绝无半分僭越之事,是罪妇被毒蛇所伤,凌侍卫救人心切替罪妇吸毒罢了,若不然罪妇早已命丧于此。”
凌云彻怕牵扯到如懿,也赶紧跪地磕头承认。
“是奴才擅作主张的,奴才怕毒蔓延全身,迫不得已才吸毒。”
惢心强忍疼痛的泪流满面,惊魂未定的也跪起身向乾隆解释。
“主儿绝对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只是今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很多...”
惢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充满疑惑的声音打破。
魏嬿婉微歪脑袋,满脸无辜狐疑的表情,缓缓转身瞧着处于悲伤之中的惢心。
“主儿?不应该是庶人吗?而且...解毒这个事不是有你这宫婢在吗?就算反应不过来,那为什么是他留在屋中,你却留在屋外?似乎说不过去啊。”
话必,魏嬿婉笑眯眯的打量会如懿跟凌云彻,然后立马做出惊讶的表情,扇阉唇的回过身,可怜兮兮的盯着乾隆。
“是嫔妾多嘴了。”
如懿被这女子的话气的浑身发抖,这言下之意摆明是说,又不是没有宫婢伺候,这事何须由一男子来,就算情有可原,也不该俩人独处一室,单独支开宫婢。
还有就是以她被打入冷宫,戴罪之身,早已不是主子身份,而是庶人身份。
有宫婢跟随本就不合规矩,还被称呼主儿,那不就是说明不舍主子身份,所以让宫婢继续称她为主,这已触犯宫规。
怎么想都觉得这素未谋面的女子,处心积虑的想置于她为死地!城府深不可测。
但好歹她曾经也是乾隆的宠妃,他的青梅竹马,哪怕落魄于此,也不至于被此等女子诋毁。
如懿眉头紧蹙,疾言厉色。
“我与皇上对话之时,你有何资格插嘴?成何体统!”
魏嬿婉听着这话,内心鄙夷不屑,心情异常平和,不卑不亢,反而锋芒逼人,态度冷静,那乌黑明亮的眼珠微微转动,娇嗔道。
“就凭本小主是皇上新册封的贵人,你对皇上不敬,本小主自然要训斥你几句,从一开始你就目无尊卑,不仅不向皇上行礼,还振振有词,毫无羞耻和愧疚之意!还不知错在哪!”
一副护夫,替夫感到不平,因此生气的表情,在乾隆眼里看来格外的可爱,心中悸动的一阵暖意。
相对比如懿那不知错的态度,乾隆十分的失望和厌烦,昔日的美好的青樱,恐怕早就消失不见。
如今他也没耐心与她争论,也不想让魏嬿婉因为此等龌龊之事给影响到,她就该这样天真烂漫的活下去。
乾隆温柔的将替她打抱不平的魏嬿婉重新揽入怀中,薄唇微启,声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
“将这目无法纪,尊卑不分,居心不良的狗奴才进行阉刑,丢去马厩当值。”
乾隆想起好玩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怀好意的看向浑浑噩噩的惢心。
“至于你,朕记得你之前跟慎贵人都是那庶人身边伺候的,朕念你护主忠心,就对你从轻处罚,便让你去慎贵人身边伺候,乌拉那拉氏庶人,朕就罚你日日背诵宫规女训,抄写三百遍,一日三餐扣除两餐。”
乾隆吩咐完,轻蔑的藐视一眼那几人,随即带着魏嬿婉甩袖离去。
这毒蛇的事,他可没有忘于脑后,看来得派人调查一番。
魏嬿婉若有所思的转婉摇晃着扇,微风轻轻拂面而过。
慎贵人?似乎是常在位份就被封号,到是少见,翻找脑中记忆,的确有此人,好像是叫阿箬,如懿曾经的大宫女,是位忠心护主的。
可阿箬的目标不同,她好歹是官臣之女,一心想攀龙附凤,渴望能当上妃嫔也正常,总不能一辈子做奴婢。
再加上如懿因为惢心和海兰这俩人,就跟阿箬渐渐离心和不重用。
后面又发生阿箬在冬至的时候衣着打扮稍微的鲜艳了一点,结果就被如懿当场训斥。
好像还扒了她衣,所以导致阿箬心里不平衡,又羞又恼,彻彻底底的恨上如懿,可以说是如懿亲手导致了阿箬的背叛。
后来如懿从冷宫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对阿箬用刑,还是猫刑,这已经完全僭越和触犯宫规。
这种刑罚她听闻过,是青楼老鸨对付不听话的妓女用的,此刑罚不能入眼,正常人根本不会用这种无人道的变态刑罚。
手段极为低俗残忍,人要被扒光衣,全裸着身套入麻袋中,塞进几只野猫,再用棍敲打,让无处可逃的猫儿们受到惊吓,乱抓乱挠。
都说如懿宽宏大度,也不过如此,这种淫秽的刑罚,也不知道身为妃嫔的如懿是怎么知晓的?
如懿听到乾隆的这些吩咐,宛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有气无力到脚一时站不稳,身躯往后踉跄几步,没想到乾隆对她会这般薄情和不信任?
惢心和凌云彻都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
承受不住这般打击的惢心怨恨上如懿,要不是她不抗拒凌云彻,怎会落得如此?平日里装的清高,实际心里早就浪荡的不行!
凌云彻想着以后都见不到如懿就悲痛欲绝,难受到难以呼吸,也责怪自己没用,没能保护好她。
不!这些都是魏嬿婉害的,她为什么要挑拨离间?故意说些入想非非的话。
把白的说成黑的,真是心肠恶毒的女人!不择手段的陷害娴雅仁心的如懿!
一旁心急如焚,心疼不已的李玉只能干着急,却又护不住心爱之人,无能为力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最后咬咬牙,还是跟在乾隆身后,心里却埋怨上如懿,如果不是她不知分寸,怎会将惢心拉落水?
进忠略微低首,帽檐掩去他眼中神色,让人瞧不清。
他看得出这魏嬿婉非同小可,眼界手段是后宫其她妃嫔不能比的,随便煽风点火几句,就能让之前盛宠不断的如懿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