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

雪停了，凉生在顶楼守岁，裴沅看到他时，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嘿！”她拍了他一下，凉生扫了扫身边的雪，她阻止他的动作，顺势坐了下去“凉生，我没那么娇气”

“这不是娇不娇气的问题”凉生试了试她手的温度，皱眉“你怎么不戴手套啊”

裴沅笑嘻嘻地把手伸在他的嘴边“来，你帮我暖暖”

凉生捧着她的手，像捧着一件珍宝，放在唇边轻轻哈气，裴沅就看着他，在夜色里，仅凭身后的一盏灯照亮他的脸，她离他很近，近得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你等我一下”

凉生起身，裴沅的目光跟着他进入屋子里，然后拿了个热水袋出来，他把热水袋放到她怀里“抱着吧，这样不冷”

裴沅嗯了一声，乖巧地抱着热水袋，把头靠在凉生的肩膀上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下面凉生房间的窗户

“凉生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经常爬你家窗户”

想到小时候裴沅趴在自己窗户边上，撑着脑袋和同样偷偷溜进自己房间的姜生聊天，凉生笑了一下“是啊，我当时被你和姜生搞得都睡不着觉了”

“哪有这么夸张”

她还是真对自己聊天的杀伤力一无所知

凉生心里这么想，但口头却没说，肩头上的人叹了口气，又继续道“我感觉这一切好不真实”

“怎么了？”

她抬起头，偏头看着旁边的人“当初魏家坪最好看的男孩子现在成了我的男朋友，都快半年了”她摇了摇脑袋“真是好不真实”

凉生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眸光温柔“你摸摸，我是有温度的，这是真的”

凉生的脸是冰的，手是热的，腕上的小皮筋从大衣里露出一段，他们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对方

裴沅的眼中，凉生身后燃起了烟花，人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他说，裴沅，你睫毛上有东西，你闭眼，我给你弄下来

裴沅依眼，闭上眼睛

洗衣服的气味渐近，睫毛覆上一层冰凉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

过完年后，他们就离开魏家坪了，想来北小武也没有好好过年，就给他带了好多吃的，，北小武边吃边念叨“扬白劳家过年还给喜儿弄三尺大红头绳扎呀扎起来的”

“我这愣是一顿饱饭没吃上，这年过的”

裴沅笑了笑“那我给你弄红头绳，你扎呀扎起来行不？”

“可别”北小武嗦了口面，慌忙摆手“那玩意儿不适合我英武非凡的小武哥”

“你赶紧吃吧，那些都是我们小时候爱吃的”姜生说着，走到他的画板前，整个屋子都是小九的画像，她仔细看了看他最近画的一副，问道“北小武，你有没有给小九画一副那个人体……额……人体绘画啊”

见北小武疑惑地看着自己，她又补充道“就那个泰坦尼克号里，男主角给女主角画的那个”

“我费那事儿干嘛呀，我带她去拍X光，连骨头都能看见”

正好凉生接完水从楼下上来，笑道“姜生，你问这话让人家怎么回答啊”

“那怎么不能回答”她抿了抿唇，放下北小武的画板，转头问凉生“哥，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泰坦尼克号里女主角那样的女生啊？”

“噗——”裴沅刚刚在喝水，听她这么问，好像被呛到了，猛的咳嗽起来，凉生去拿纸，姜生赶紧帮她顺背

裴沅咳了好一会儿，脸都咳红了，她扶着胸口，断断续续道“姜……姜生啊，我觉得这话你还是问北小武比较好”

姜生又把目光转向北小武，后者看了看手里的包装“这个……保质期三个月，这个保质期两个月，你们说我先吃哪个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