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张枝便和李百年去了学校,晨雾还未散尽,圆圆的天边飘着一丝一缕不浓不淡的白云,天空还是浅灰色的,伴随着昨夜的潮气。
李百年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张枝emmm, 这个嘛……
张枝妈妈说,《长恨歌》里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就是爸爸妈妈的结晶,我是他们情感的纽带,所以叫枝
张枝你呢?
张枝提到她的爸爸妈妈,心里十分激动,在张枝眼里,爸爸妈妈是最好的,也很恩爱。
李百年我啊,
李百年我小时候是奶奶带,村里的孩子取名不像城里人讲究,奶奶希望我能平平安安直到百年。
李百年说着,脸颊微微泛红,奶奶是真的对他好。
张枝那,那你小时候都喜欢做什么呀?
李百年噗,乡下玩的肯定都是那些啊!
李百年春天摘花,夏天捉蝉,秋天捡脆叶,冬天看雪……
李百年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满大山地跑,那时候离家出走就去山上,把家里的腊肉拿到山上在山顶里吃肉呢!
李百年那时候是最好的时光……可惜,回不去了。
李百年望着逐渐变蓝的天空,慢慢升起的红日,尽情享受着阳光的照耀,眼神却有些晦暗不明。
张枝望着眼前这个忧郁的少年,不免有些动容。
张枝李百年,以前,我回老家的时候,总是喜欢去那儿的芦苇荡,芦苇遇风就摇摇晃晃,曾经折过纸船放在芦苇荡上,当时我就在想,芦苇是跳舞的姑娘,一定需要一个小小的家,哪怕是休息地也好。
张枝可第二天我再去的时候,纸船已经沉入了水底,芦苇依旧迎风而舞。那时候我明白了,芦苇就有如人,只有自己深深扎根,便不需要随时坍塌的纸船,一旦足够坚韧,便有实力拒绝进入纸船。
张枝人生中纸船很多,一旦踏上肯定心惊胆战,纸船可以是回忆,也可以是现实,还可以是虚无缥缈的梦境。
张枝说着,笑了,望着李百年。
张枝也许放纸船的人抱有善意,但如此脆弱一时的保护又算得了什么呢?就像,你,李百年的童年回忆,越是沉浸,就越陷越深。
张枝未来的路很长,你现在这么颓靡,今后怎么证明给我看,你比我优秀?
李百年伶牙俐齿。
两人一路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昨天那个集市。
卖菜刘大妈早啊,孩子们!
新来的肉店老板娘你们早上好!
刷鞋匠切,这个年代的条件给我们那个时候可完全差大了,我要是出生在现在,我就是混得再差,也不至于是个刷鞋的下贱人。
卖菜刘大妈刷鞋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风凉话。
张枝和李百年走走停停,总算穿过集市,来到常桦街的死胡同那里,就快到学校了。
张枝李百年,昨天没注意到这儿还有一盆花啊,都枯了。
李百年是啊。
张枝望着死胡同墙角里的玫瑰,掏出了水杯。
李百年张枝,你整天上蹿下跳不缺水么,学校的饮水机坏了,我看你渴了喝什么!
李百年死命拽住张枝的手腕,让她不要这么做。
李百年好细……
李百年明显是惊到了,像张枝这么喜欢运动的人不应该浑身腱子肉吗?手腕不应该很壮实吗?
李百年这盆玫瑰应该是有主人的,最近它主人应该是忘了,应该会想起来的。
张枝什么应该应该应该,中午喝点菜汤就完事了,别拦我。
张枝俯下身子,转动杯盖,将水倒进了土里,开心地笑了。
李百年走了。
张枝李百年,等去了学校我再跟你说为什么我要救这盆花。
李百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