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38

他们再回到辰荣的营地时，洪江已经吩咐人开始布置他们的婚礼。

他是看着女娃长大的，知道她最喜在水边玩耍，而相柳也是海妖。如今辰荣王氏所剩无几，相柳又无父无母，只需拜天地，索性让人将婚礼搬到了大海边。

海边升起了丛丛篝火，辰荣的士兵们放下了肩负的重担和责任，笑着饮酒烤肉，庆祝王姬和军师的婚礼。

女娃和相柳都换上了红色的婚服，相携则着到了洪江面前。

洪江望着他们一时老泪纵横，背过身去，竭力平复语气，“小王姬长大成婚，要是榆罔王知道，不知有多欢喜。”

他老了，不免会常常忆起往事。连记忆中曾经的死对头赤宸，被岁月美化，也变得面目可亲了。

女娃握紧了项上的挂坠，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心情，挂坠正在发着淡绿色的光芒，她笑着说：“父王和哥哥一定也会为我高兴的。相柳是我认定要携手一生的人。”

相柳并不轻易说爱，这时候他只是握紧了她的手，在心中暗暗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

洪江转过身来，朗声大笑道：“如今我便做你们的主婚人。辰荣义军不为大荒所容，只须拜天地、敬山海，就算礼成。”

他们共同拱手向大海行礼，又朝拜了天地。不过女娃还是和相柳向洪江行了一礼，最后才彼此对拜。

在篝火的映衬下，女娃娇丽灵动的脸庞更加添了一抹艳色，盈盈的目光定定望着他。

相柳坚定地回望，目光如同冰雪消融，她穿着大红婚服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眸中，是寒冷中的明亮火光，促使他如飞蛾趋向烛火一样趋向她。

没有锣鼓喧天、吹吹打打，海浪拂岸的沙沙声正是天地间最美妙的乐曲。

将士们一阵欢呼，唱起军乐给他们当喜乐，声音苍茫如黄钟大吕，却不似以前那般低沉哀凉。

“雨绵绵兮，劲草葳葳，雪莽莽兮，劲草葳葳。枯荣抱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永不降兮，辰荣士。”

洪江也跟着唱起来，笑容豪迈，大口饮酒。女娃和相柳则是举杯对饮，酒杯里盛了月光——是一轮满月。

他们二人一直待到众人离去，留在了海边。海风徐徐吹来，拂动他们二人的衣摆，翻飞交织，

相柳牵着她走在如镜的海面上，慢慢下了海底。

海底的相柳比陆上更加温柔，他们一同停在满是珊瑚的水中，相柳打开了一个蚌，从里面拿出了一粒粉色珍珠，明亮而硕大，交到她的手里。然后又拿起另一个，挖出了另一粒。

“这是我用精血和灵力温养了百年的珍珠蚌。我的血有剧毒，不过练出来的珍珠却能防毒。只要没这厉害的毒都不会侵染你半分——这两枚珍珠是我的聘礼。”

他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又转为低沉。女娃握紧珍珠，扑到了他的怀里。她不说没有聘礼她也会欢喜，何必浪费灵力，这是在否定他的付出。“谢谢你，相柳。我很喜欢。回去之后你帮我做成耳坠好吗，我会日日带着。”

相柳心跳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后紧紧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