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只好忙手忙脚地又把衣服穿上，却穿成个四不像。她两只手交叉起来，衣服套到脖上，着急地求救：“尊上尊上，糖宝要被衣服勒死了！”
白子画千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他暗道，糖宝是一条灵虫，自己替她穿衣裳，应是没有触碰男女大防的。
如此这般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白子画才闭着眼睛，替她把衣服扯了下来。
糖宝呼了一口气，扬起大大的笑脸，稀奇地转了个圈，欢快地说：“谢谢尊上！”
糖宝变成人了，却还和以前一样。他去练剑，她便跟着他去。只不过这回她有手有脚，能跑能跳，见他在练便也跟着比划起来。
她比划得有模有样，只是没有剑意，显得软绵绵的。
等到白子画停下的时候，她便又冲去撒娇，殷勤地替他递毛巾，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尊上尊上，现在糖宝有手有脚了，也能练功。糖宝能不能也拜尊上为师，跟随尊上学艺呢！”
白子画沉吟了一会儿，别过了头，却说：“当日本座当这长留弟子的面发过誓，这辈子只会有千骨一个徒弟。所以不能再收你为徒了。”
糖宝亮晶晶的眼神顿时暗淡，要是她还是原形，现在只怕头上的触角已经垂到了地面。
她强忍失落，装作无所谓地摆手笑道：“没事没事，尊上不必放在心上。糖宝只是随口一问。既然不行就算了。”
糖宝乐观地想，娘亲是尊上的徒弟，那她就是尊上的徒孙，照样能跟着学艺。
白子画见她落寞，有点心软。毕竟他养了糖宝这么多日，不可能半点感情也无。可这是原则上的问题，他不能违背誓言。
她的眼睛重新燃起了希望，双手合十，巴巴地恳求道：“尊上不能收我为徒。可是能不能把我当做您的徒孙一样教导呢？我也想变得和您一样厉害！”
糖宝可怜巴巴地求他，见他沉吟不语，心里急得不行。干脆又化为原形，顺着他的袍子爬到了他的肩上，不停地蹭着他的颈窝，可怜兮兮地说：“尊上就答应了吧。我要跟着尊上和娘亲！答应吧，答应吧！”
白子画浑身一震，脑中闪过她白皙胜雪的肩膀，无法再将它作为一条虫子看待。他将撒泼打滚的小虫捉在手中，委实有点头疼。
糖宝化形已有两日，可她总是不顾他的要求，随意转换人形和原形。前一刻还是一个灵俏少女，下一刻便成 一条圆滚滚的虫子，叫人难以适应。
他也拿捏不准如何对待她。若将她当作一条灵虫，哪有教虫子修炼的？可她已然化形，是一个小小少女。那便可作为人对待了，教授法术并无不可。
可是下一刻她就能打破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认知——白子画叹了口气，将扭来扭去的小虫捏在手里，向来风轻云淡的眸中闪过无奈之色，“明日卯时，在殿门前等我。”
这是他给糖宝的第一个考验。这条小虫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能不能起来都说不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