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谁会想回来啊!”我用尽全身力气甩上门,“砰!”的一声将我的耳朵与妈妈的喊骂声隔绝开来。
又吵架了,我已经记不清这些天和妈妈吵过多少架了。我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争吵声还在从左耳传入,右耳传出。
初冬的天气不算严寒,可街上的风还是吹的我瑟瑟发抖。这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也不是办法,去朋友家坐一会儿好了,也比在大马路上吹风或者自己打脸回家好得多。
还好出门时口袋里有手机和零钱,我拿起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喂……我又跟我妈吵架了,去你家坐一会儿,不介意吧?”“嗯,你快点,现在挺晚了。”
呵,连朋友都比妈妈关心我,她刚刚那副赶我出门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安不安全?我挂断电话,伸手拦了一辆三轮车,报上了我朋友家的地址。
车门和车窗将外面的冷风隔绝起来,我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平常很讨厌这种车的颠簸,但现在也无暇顾及。
闭上眼想一些分散怒气的事情,眼前却好像只浮现出妈妈摔门时的脸,怒气发冠,瞪着眼睛,烦透了。
妈妈以前在外地工作,和我相隔几乎十三年了。虽然这十三年里她经常回来看我,却消除不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而现在她回来了,却偏偏挑我最需要自由,最不服管的时候。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管自己,妈妈却总是插一脚进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三分钟热度地管我,可到后来却更过份了,她干涉我的每一件事,我一件一件地用力去想,到最后,我的愤怒变成了难过和委屈,车里,我小声地抽泣声和马达声掺在一起,又哭了,我真矫情。
“怎么啦?”开车的阿姨打破了沉寂,车上只有我和她,我确定她是在和我说话,不知怎么的,突然产生了倾诉的念头。
我一件事一件事地说,说自己的压抑和不满,从妈妈的离开到回来,也顾不了阿姨是否听得懂。
许久,我说累了,以为又要回归刚刚的沉寂,阿姨却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只是想要尽早融入你现在的生活,减少你们之间的距离?”我呆住了。
车子猛地一颠,捯出我的好多回忆。妈妈扔掉我喜欢的衣服,然后让我穿她给我买的,仅仅是因为我的衣服好看但是不暖和。
妈妈妈妈想尽办法阻止我追星,我气愤,却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偶像最近绯闻多,她害怕我学坏了。
妈妈强迫我吃各种各样的补品,喝排骨汤,我偷偷地倒掉了,却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想让我把身体养好。她应该很爱我吧,只是方式不同。
到了朋友家,朋友一边招呼我进去,一边抱怨打电话给我没有接。我打开手机,十多个未接来电,两个是朋友打的,剩下的全都是妈妈打的。
朋友凑过来看:“原来你开了静音,唉!你妈打了这么多电话,快回去快回去,她肯定很担心你。”
“嗯,我也想她了。”我回答得语无伦次,朋友听得一头雾水,我脸上挂着泪和笑。
(最后我多嘴一句,亲情是没有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