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皆是铁壁,铁门外不断响起脚步声,几乎从未间断。
铁壁之中,排风扇吱吱呀呀地转着;铁壁之内,书册被窸窸窣窣地翻着。
这个铁皮房间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盏台灯。
房中人合上手中的书,放于一侧,在另一侧整齐堆叠的书的最顶端拿起另一本书,借这光源看清了书册的名字——《光与物质的相对运动》,以及作者:一隅沙砾。
他就静静看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看到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
又拿起另一本“最顶端”的书。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了《电磁感应的宏观表现》
《相对论与量子力学》
《光子与电子》
《量子纠缠》
……
似乎每一本书的作者都是“一隅沙砾”。看上去,甚至不是真名,意义何在呢?
他看完了所有书,直到最后一本……那不是书,而是一本笔记本。
里面摘录了很多文献,多是出自一个叫“滨景”的人,“滨景”的话语不同于“一隅沙砾”的长篇大论,只是用朴实无华的语言阐述了概念与理论。
又或许是笔记本的主人只抄写了概念与理论,显得“滨景”的话语有种讳莫如深之感。
可能是读者不同,明明是“一隅沙砾”的说辞更生动形象,而房中人品起“滨景”的话语竟更觉亲切自然。
但不可否认,“滨景”对这些理论的研究比“一隅沙砾”更为透彻。或许是因为“一隅沙砾”重在使他人理解而研究,欲使概念变得具象,易于参悟。而“滨景”只管自己的理解,便继续深入探究。这些理论在“滨景”脑中已形成了完整的体系,“一隅沙砾”似乎仍在探索之中,在“滨景”的研究中存在许多相关联的事物,“一隅沙砾”的书中则未提及。
细比二者,“一隅沙砾”在书中提到了“阿伏伽德罗常数”,这在与“滨景”相关的笔记中没有提及,但笔记中存在名为“滨景俗数”的一个名词,参考种种,发现这个“俗数”与“常数”应是同一含义。而由“阿伏伽德罗常数”与“频率”组成的理论,和“滨景俗数”与“频数”组成的理论几乎是一个意思。那是否可以理解为“阿伏伽德罗常数”与“滨景俗数”根本就是一个概念。
为什么要用两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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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潮水般散尽,那房中人即是二娃,那是一段淡漠的记忆。
当时没有力气去思考更多,那个组织给他施压,命令他只能去思考亘古不变的正确的理论,而花时间去研究其他的东西,会被察觉到,然后……
而今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想来“一隅沙砾”既然能写那么多书,可见创作时间之长,如果“滨景”与“一隅沙砾”为同时代的人,不应该一直一意孤行,我行我素。
“阿伏伽德罗常数”似是以人名而命名,那么“滨景俗数”大概率是“滨景”以自己命名的。再出色的学者也不该如此自负吧。
如果“滨景”不是自负以至于狂妄,那么二人根本就不该是同时代的人。
明明“滨景”的理论更完备啊,为何递上前来的是“一隅沙砾”的书,那些摘录的语句也表明了出自“滨景”的哪一本书,凭就那个组织,为什么没有“滨景”的书呈现?
……
“你知道‘一隅沙砾’吗?”二娃抱着几乎渺茫的可能性问着小库。
“好像听说过,”小库如是说。
小库毕竟只是个孩子,那样深奥的书籍,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应该是物理书上写的,物理学的奠基人吧,好像还是‘忠司部’,是坊间传闻,其实还没有确定‘一隅沙砾’是谁,我不太清楚,”小库认真回答道。
奠基人?忠司部?有些厉害过头了。但二娃个人认为,“滨景”更胜一筹。
“那你知道‘滨景’吗?”二娃追问着。
不料小库却摇头道:“没听说过”。
二娃有些失望。
“你是喜欢物理学的那种学生吗?”小库不太懂物理学,而二娃看起来年纪小于他,理应更不通物理学吧。但当今时代,是奋进的时代,是群英荟萃的时代,是万象更新的时代。那些靠年龄观知识储备的刻板印象早就烟消云散了。
二娃若有所思,答道:“是啊,我是滨景。”
他开始好奇“滨景”的身份,为了探寻他的脚步,换成他的姓名或许会引起他的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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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本文是架空的!内容纯属虚构,小说一个世界,现实一个世界,不要把我乱写的东西套进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