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彦朗清点兵马,准备启程回蒙古,永琪拉着菀宁的手依依不舍,万句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就这样怔怔的望着她,菀宁给了他一个拥抱:“永琪~不要难过了,等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去宫里找你!”永琪收紧了眉头,轻轻的扶着她的秀发,喉头哽咽:“说好了,只是三个月,多一天都不行,别让我找不到你,不管在哪里,要记得我还在紫禁城等你…”永琪看着她上了马,对着旁边的彦朗俯首:“世子一路保重,帮我照顾好她”彦朗嘴角翘起:“这个自然不用说,行了,五阿哥这护花使者也做了有一段日子了,也该把我妹妹还回来了…五阿哥,咱们后会有期!”彦朗嗓音洪亮:“出发吧!”
菀宁在马上三步一回头,看到永琪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不忍心,永琪的视线随蒙古的马队渐渐走远,菀宁的离去,在他的心肠上面结了一条绳索;走一步,一牵引,牵得他心肠阵阵作痛。兆慧将军走到他身旁:“五阿哥,我们是不是也准备准备班师回朝了”永琪心底释然,他点了点头:“嗯,出来了大半年,战事已了,是时候该回京了!”
彦朗看到菀宁闷闷不乐,转过头对她说:“怎么?还在想五阿哥?”菀宁失落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次出来,我差点害死了永琪,又中了安泰哥哥的计谋,让你们为难,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还连累了阿盏…”彦朗意味深长的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打仗一定会有牺牲,可能是你我,也可能是其他人,从大局上来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宁儿,我想问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和五阿哥在一起,开弓没有回头箭,进了紫禁城,做了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菀宁细细的听着他的话:“哥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宫里有那么多我不喜欢的人,我…我也不能保证他们都能认可我,可我要嫁的人是永琪,不是皇室的人,只要能让我和永琪在一起,就足够了!”彦朗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和五阿哥的婚事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这涉及到蒙古和大清,以前草原上的姊妹们嫁去了大清,我绝不过问,因为我知道,问也白问,虽然在宫里过着金堆玉砌的生活,但是她们并不幸福!宁儿,哥哥不会逼迫你去做出选择,但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希望你能考虑周全,我在战场上那么拼命杀敌,就是想为满蒙联姻博得一丝回缓的余地,如果到了最后一定要有一个人去大清的话,我也希望这个人不是你……”
菀宁陷入了沉思,永琪的生活,他的额娘愉妃,还有皇宫的一切,自己都是不熟悉的,况且宫里还有曾经对她动手的皇后和容嬷嬷,她又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后不是永琪的额娘,她对这两个人实在谈不上喜欢,菀宁心里明白,这都是需要她面对的,万一融不进去皇室的生活,万一去了皇宫之后,自己还像之前那样给他惹祸,永琪总有一天会厌烦的…要是永琪厌烦了自己,那她该怎么办啊?她还能回到蒙古,回到父王母后的身边做蒙古公主吗?
一个月过去,大清的人马班师回朝,乾隆带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永琪和兆慧,清朝和准噶尔长达七十年的战争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战一打就是半年,且半年内捷报频频传回京城,本来就为人称赞的五皇子永琪在这次征战中也更是一举成名,与大将军兆慧一同成为百姓中歌颂的大英雄。
寒风呼啸,城门口此刻站着俩排肃穆的官兵,百姓们也熙熙攘攘的拥挤围观着朝城门口方向看去。拥挤的人群从城门口排到这条街的街尾都看不到尽头,人数甚至还在不断增加,看着已经挤不进的人群,左都御史观宝之女,欣荣的余光瞥到街道两边的酒楼,连忙招呼身后的丫鬟翠儿跟上。不一会儿,城门口不知道谁大喊道:“来了来了!”百姓们都伸长脖子相拥向前挤去,俩排的官兵努力维持秩序,场面不免还是有些慌乱。
“格格,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来这酒楼上观看,免去了不少麻烦。”翠儿看着楼下的场面庆幸道。欣荣轻抿一口茶,目光和所有人一样,期待的投向城门口,翘首以盼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格格,哪个是五阿哥啊?”翠儿看到策马在前两个身着铠甲的人迷糊的问道。欣荣不做犹豫的伸手指了指中间那个一马当先的人:“那个,那个就是五阿哥!”翠儿看向她指向的那人,没有沉稳霸气,反而神态轻松愜意悠然自得,怎么看都觉得跟传闻中的那个少年英武的五阿哥不符。
“格格,是不是你认错了,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不太像啊”欣荣胸有成竹,带着崇拜的眼神看向马上的永琪:“一定是他,虽然他面色冷俊,但剑眉星目,眉宇间隐隐有些傲然,气势且逼人,我敢确定他就是永琪…”翠儿笑了笑:“格格,你和五阿哥素未谋面,怎么这么了解他?”欣荣害羞的低下了头,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也不再言语了。
宫外喧嚣热闹的迎接凯旋之师,乾隆为永琪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他坐在高位,扬声道:“皇五子永琪,智勇双全,平定准格尔有功!即日起封为和硕亲王,赐号荣;乌雅兆慧,骁勇善战,辅佐有功,朕封你为一等镇国将军!永琪身穿官服,和兆慧将军齐齐跪下谢恩:“儿臣/臣,谢主隆恩!”乾隆顿了顿:“朕听说,这次蒙古菀宁公主为探听敌情在准噶尔吃了不少苦,蒙古的军士们与大清合力抗敌,才有了今天的战果,就封菀宁为护国公主,只是这封号…朕还没有想好…”永琪思量再三,进言道:“启禀皇阿玛,公主聪明伶俐,临危不惧,且是蒙古亲王的掌上明珠,赐号‘还珠’二字如何?”乾隆点头微笑:“好啊,还珠二字甚妙!以后菀宁公主也是我们大清的还珠格格,朕准许她自由出入皇宫,享和硕公主礼遇,你们切不可待慢…”
下面一众文武百官,高声喊着:“谨遵皇上圣旨!恭喜荣亲王,恭喜镇国将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琪等着皇上开口,宣告他和菀宁的婚事,却迟迟没有了下文,看着高台上觥筹交错,满面春风的乾隆,永琪难以开口,下落了心结……
愉妃早就在永和宫门口等候永琪,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又向远处望了望,不见永琪的身影,忽的眉儿喊着:“娘娘,五阿哥回来了”永琪看见愉妃,笑着朝她跑了过去:“额娘,永琪回来了!”愉妃看见心心念念的儿子,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她情不自禁用手抚着永琪的脸颊:“我的永琪,苦了你了~”永琪笑着摇了摇头:“额娘~夜深了,露水重,我们进去说吧!”愉妃点了点:“好~好~”
愉妃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着永琪,含着眼泪:“永琪,你瘦了…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永琪安慰她:“额娘,行军打仗哪有不吃苦的,现在儿子已经平安归来,以后永琪陪着额娘,哪也不去了!”愉妃低下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好~我的永琪长大了,懂得心疼额娘…”愉妃破涕为笑,兴奋的说:“我听说,刚才在宴会上,皇上封你做荣亲王了?荣字那可是极大的殊荣啊!”永琪笑着点了点头:“额娘,不管我的身份怎么变,我都是你的儿子永琪!我对额娘的心不会变,以后会更加孝顺额娘的”愉妃笑着摸了摸永琪的脑袋:“出去了一趟,嘴也变得甜了…额娘盼着你早点娶福晋,给我生个孙子才真的圆满呢!”永琪害羞的笑了笑:“希望…能如额娘所愿吧!”愉妃听了这话,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欣慰的说:“永琪,额娘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