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
:回忆
那段时间之后不管多久,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孤身一人走在海里直到沉浸的场面,再次睁开眼眸温热水滴滑落脸庞打湿衣领,我不敢去想,但更不能去逃避,因为那就是事实。
单手插兜另手拎着书包走在校内小道上,微风拂过吹落花瓣绿叶。随意折断道边细小枝叶理干净衔嘴里,恍然间看见后面那人站在树下低头思索着什么书包带子抓的很紧,周遭学生聚集小声低语指点着。想必是了,他很不安。过会儿后那人松开背带做了几个深呼吸抬头跨步跟上。果然,就算是这样,也想装作无所谓的模样么。
太阳似乎渐渐隐去,阳光没有那么暖人,连带着风都显得冷冽,这一天指定不太平了。早读铃声拉响,低层教室传来读书声,围着的学生散开来急促的脚步声遮盖了读书声。
——「我说你,到底在忍耐什么」
转过身子低眸瞧人,他比自己矮上莫约一个头,大概是因为童年营养不足罢,这些年来的滋养全然跟身高沾不上边。
这样的小身子究竟承载了什么,若每人心脏上悬有一个跟着压力增长的砝码,等到一定程度上承受不住直压心脏,那么面前这个人一定不复存在了。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浑身上下全是xy,脸上却又挂着一抹温柔到让人感觉害怕的笑容,那时我便知道,他坚韧,温柔,就是这样才会讨老爷子喜欢,虽说他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子,但是比起我更容易感化他人,就是这样,也会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
——「沉渊哥,我没有在忍耐什么,只是习惯了这样」
习惯了吗,也对,毕竟六年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旧的伤疤没好新的伤疤又出现了,以至于身上缠满了绷带,从而被同学qlrm。奇怪,这莫名的心脏抽痛是怎么回事。
——「说了多少次,进了陆家就别再是那样唯唯诺诺,陆家没有这样的因子,只有名为尊重的因子」
他沉默了,本来抬起的脚顿了顿放回了原处。我想他会明白,上层生活并没有那么好,从小的勾心斗角到成年时便成为了事业不择手段各种违法犯罪的前科。
他和我幼时经历很像。幼时我不爱说话,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不过我没他那好脾气而且报复心极强,久而久之眼眸里的戾气淡漠越积越多,脾气也越加暴躁。
——「沉渊哥,快下雨了」
又要下雨了啊,雨天最让人心烦意乱。学校离家那边不远,看天色现在走还来得及,雨天啊,在外面待着总会出事吧,毕竟路滑车多,学校里也不是什么能待的好地方,开学第一天而已,见不得能学到什么。
——「裴洛屿!」
果然又是这样吗。他身上被xx染红,x止不住的流了一地,雨滴滴答答落下结成水潭冲刷着地面上竭尽干涸的xy。他靠在我怀中紧紧抓着我的手,我身上的白色衬衫,染红了一大片。
——「沉渊哥,我救不活了,让我离开这里吧」
耳边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心脏处又开始抽痛。这种感觉是从多久开始的呢,大概是从他被欺负的很惨的时候吧。看来我错了啊,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已经麻木。什么时候才能叫我一声哥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已经快呼吸骤停。
瞧着他慢慢闭上了眼眸,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可又没有声音,光看唇语像是在说什么病。忽的我想起老爷子告诉我的那句话。他有x友病。x流了这么多,救不回来了吧。
他抓着我的手滑落,唇角的笑容依旧是那般温柔。这个人啊,就算到生命最后一刻都是这样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闭眸昂首收回泪水。我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哭,他都没哭我有什么好哭的。
那天之后我爸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仿佛置身一个牢笼里,只有我一个人苟延残喘艰难活着,囚禁我的牢笼正是他的死。
后来有人将我从牢笼里解救,给我了新的希望。是啊,他一定不希望我这么颓废下去吧。虽然到他死都没能叫出那声弟弟也没能听到那声哥,他不会亲耳听到了我也不会亲耳听到了。
我的爱人,你什么时候能再次睁开眼。
理理我吧,亲爱的弟弟。
冲破世俗的囚笼,冲破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将会站在一起。
那天的凤很刺骨,太阳没有温度,世上的一切都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