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张碧晨
“时宜,我们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
时宜轻点头笑着说好
过了一会,全军已经落地调整时
“嗖”
一只箭羽映入眼帘,速度之快惊的时宜手中的糕点应声落地
她脑子有些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让心静下来。
就在眼眸合上,黑暗降临的一瞬,忽然传来了刺耳的刀剑声,猛烈连续。时宜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从后车窗看出去,看到约莫有二十几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蒙面遮掩,举着手臂在砍杀。
“大娘子”身后的漼寿迅速拉开帘子,“不要动,就坐在车里。”
她反应不及,已经有四人急刹在车前,与漼寿以刀相对,挡住她的视线。
仍旧有刀剑声,但她看不到画面。
手控制不住抖着,紧紧攥住衣裙。
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记住漼寿的话,不要动。
很快,一切都平静了。
可是她不敢眨眼,纵然什么都看不到,也紧紧盯着刚才看到的方向,慢慢地告诉自己,时宜你要冷静,冷静……
忽然,车帘被打开。
“时宜!”
她猛地抱住他的衣服,惊恐地看着车门。
周生辰在叫她。
她想答应,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时宜,”他再次叫她,声音有些轻,人也跟着坐进车里,“没事情,什么也没有,不要害怕,完全没有任何危险。”这是他头次说话,完全失去条理,只是拣最能让她安心的话,一句句告诉她没有危险。
刻意温柔的声音,不断安慰着她。
周生辰攥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拿开,把她的两只手都攥在自己手心里:“和我说话,时宜,叫我的名字。”
“周生辰……”她听他的话,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继续叫我的名字。”
“周生辰……”
“继续叫。”
“周生辰。”
他的声音,引导她忘记突如其来的激战。
那些尖锐的,残酷的射击声,都慢慢在他和她的对话中退散。周生辰的手心有些薄汗,温热有力,紧紧攥着她的手,甚至有些太过用力。
可也就是因为他攥的用力,手被挤压的痛感,让时宜渐渐恢复了镇定。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
“嗯,”她勉强笑笑,“对不起,我真的从没遇到过……”
“没关系,你的反应很正常,”他用右手,把她的长发捋到耳后,手指碰到她的脸,竟然摸到了一些汗,“没有人是不怕战争的。”
除了那次在城墙,这还是她初次遇见这样的场面
可是他却很镇定
时宜看得出来,他没有任何恐惧感,更多的是对她的担心。
之后继续坐车往回赶的时候,余光看到周生辰在看着自己。她回头,笑了笑,轻声说:“我好多了,别担心。”
周生辰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回去好好睡一觉。”
时宜应了
她忽然很怕,如果自己或是他在刚才被流箭击中,来不及抢救,会不会真就再次分开了?这种情绪,盘旋心头,始终难以消散。
周生辰似乎也是顾忌了,没有和她在外用餐,而是让人把饭菜准备在房间里。
银制的筷子握在手里,稍嫌冰凉,她心神不宁,周生辰也看得出她没什么胃口,倒也不劝她多吃,很快让人撤去饭菜,给她准备了些茶点
萧宴在饭菜撤走后入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时宜很识相地回避开,到内室换身宽松的衣服。
再走出去时
周生辰已经走到很近的距离:“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嗯。”
“是个意外,这处的流民见了马车,起了歹心,你知道,金荣的军队刚刚收复了汴城,就抬高了物税,许多百姓便居家搬迁,我们只是碰巧遇到了”
她点点头,接受他的解释。
然后两个人都安静了。
他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很容易就失去。
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刚才那场意外让她认识到的生命脆弱,都让她很不安。
周生辰看出她的情绪,还想说什么,她已经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另外的手,攥住他里衫的边沿,很快凑上来,吻住他。
“时宜,我爱你”
她抿起嘴,隐晦笑著。
继续去解他的衬衫。
周生辰没有再问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她有些紧张的动作里,低下头,去亲吻她。
一吻渐落,他原想放开一起散步
可身体有些发热,想要她。
这种感觉,在中州有过几次,都被压制下去了。可是现在面前人明明穿的规规矩矩,却对他有种吸引力,难以挣开。
或者,没必要挣开。
低下头,用嘴唇碰触她的脖颈,时宜忽然就绷紧了身子,却在下一秒又软化下来。
周生辰用手指勾住,把领口往下扯了一些,露出了一些后背的皮肤。他继续吻上去,莫名的触感,让她有些难过,微微动了动。
时宜紧闭双眼,不敢说话
他始终站在她身后,流连于她脖颈和后背,他低声叫她,毫不掩饰自己身体的变化,将她抱在身前,紧紧贴着自己。
越发紧张。
临到眼前,竟然开始害怕,怕他会对自己身体的失望。怕自己不够懂这些,会让他觉得索然无趣……她越想就越怕,到最后周生辰都察觉了:“不方便?”
她轻声说:“没有……”
“还是不喜欢这样?”
“不是……”
“害怕?”
她想说是,可想了想,都已经成婚了,无论是怎样自己都是他的妻子,可不管时宜心里建设做的有多好,却依然抵不住心里的惶恐
周生辰继续手上的动作,将里衬也慢慢褪下
“古人用‘莲荷’的莲,代替爱怜的‘怜’,”他低声说,“莲即是爱。”
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
“美人和消遣的音乐,都不能太沉迷,听过吗?这句话。”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我不屑一顾,认为这两样,都不值得沉迷。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这是她印象中,所有的开始。
周生辰很有耐心,不断轻声问她,还好吗?
她起初还应声,后来只是断断续续地轻嗯着,紧紧抓住身子下的床单。手紧了又松,那些脑子里纷乱的都远去了,真实的这个人,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他,也不是他。时宜手心都是汗,伸手去摸他的脸:“周……周生辰。”
他低声应着。
“我爱你。”她哑着声音,告诉他。
他低声嗯了声。
手摸在他脸上,都是汗,两个人的身体压在床单上,潮湿炙热。
最后,他抱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休息,随手扯过单薄的锦被,盖住两人大半身子。时宜累得睁不开眼睛,脸贴在他胸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