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雪傲跑着逃离了这座繁花似锦的别墅。
他弯下腰,大口呼吸着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只有让流动的空气灌进腹腔,用这样的方式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脏,才能带来丝慰藉
他不敢多在别墅的门口停留过久,就怕一回头又能够看到那个人虚假的笑容,他仓皇的逃回他的小汽车里,将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
蒋雪傲,永远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林瑜竟然和温愠住在一起,偏偏温愠还极力的催眠她自己,并且试图麻痹自己,让自己也放下戒备来。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九年前的一切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可谁知道,林瑜竟然没有死,甚至神不知鬼不觉换了另一个身份重新回到了京都。
都是报复,是林瑜对他们所有人的报复。
蒋雪傲内心是恐惧的,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了昨日的案发现场。
昨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地上酒瓶散落一地,他就是这样醉倒在地板上靠着墙壁睡了过去,到了后半夜被灌进室内的冷风吹的醒了过来,恍惚了半阵,抬头看向大开的窗户,才意识到自己醉酒前根本没有开窗户,那么是谁来到13层打开了客厅的窗户?
在他神经高度紧张的同时,他才终于注意到身后藏匿的人。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干等着。”
蒋雪傲迅速从昨夜的回忆中惊醒过来。
他必须想出些措施来。
他慌不择路的迅速锁好房门和窗户,待一切收拾妥当,躲在杂物间内。
昏暗的一隅之地,刺目的白光照亮了蒋雪傲睁大的瞳孔,他颤着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案。”
……
““七芒星”就是林瑜,不对,他现在不是林瑜了,他是……”
蒋雪傲保持着冷静,尽量将意思传达的更为准确些。
他颤着声线诉说着他所掌握的一切信息,只希望这些正义之士能不负所托,早日顺藤摸瓜,捉到凶名赫赫的“七芒星”。
“喂,警察同志,您在听吗?”
对面从通话接听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呼吸都近乎没有,死寂的杂物室里除了他大声的独白外,近乎没有回音。
这让他感到一丝苍白的诡异,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桀桀”笑声,阴森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蒋先生,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呢?”
透过闪烁的屏幕,蒋雪傲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嘲弄的嘴脸,仿佛一只大手死死的按在了他的心脏上,只叫人觉得腥甜的铁锈味充斥了口腔。
“哎呀,您知道了这么多啊,那我是不是应该再请您到我的医疗室一趟呢?”
男人的抱歉声从手机里传来,“真是对不住,还要麻烦您再来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不如这样,还是我来您这吧。”
“您稍后记得给我开门哦,不然我就自己进来了。”
随着“pa”的一声,蒋雪傲的精神近乎崩溃,他甚至不清楚那一声,究竟是电话挂断了还是他心里那根意味着“希望”的弦断了。
他再度拿起手机拨通“110”,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对面传来的始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蒋先生,不要着急,很快就到了。”
他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虚无,天似乎都要塌了。
随着门铃声响起,他开始坐立不安,挂在客厅的钟表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次的响动都在昭示着时间的消逝,一秒,两秒,三秒……门铃声终于停止了。
“咔哒”一声,门竟然开了!
他绝望的蹲坐在地上,等着那个男人的到来。
时遇拉开杂物间的木门,手电筒光线照着蒋雪傲苍白的脸色只觉得更加的惨白。
“我记得我说过,蒋先生,要把所有事情都烂在肚子里,偏偏还是要去找她,找她干嘛呢。”
他开口声音更是冰冷,眼中不断涌出杀意来。
“我好不容易盼她回来了,你却又要告诉她那个残忍的真相。”
“为什么不能把事情全都烂在肚子里呢。”
“嗯?”
“你知道我忍着杀人的欲望有多久了你知道吗?偏偏还是要我一次次点醒你们,不要再去打搅我和她的生活,偏偏还是一个个的让人不省心。”
“先是江岳后是你。”
“真是烦透了,干脆杀干净得了。”
他蹲下身,向瑟缩在角落的蒋雪傲招了招手。
蒋雪傲只觉得恐惧,脑子一片空白,动也没动。
“蒋雪傲,我问你你觉得时遇这个人怎么样。”
蒋雪傲清楚他说的时遇就是他自己,却只是谨慎的盯着他,喉结上下滚动,期期艾艾的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看她挺喜欢现在的我,可是你又为什么要来呢?”
“说这么多,和她说这么多……真是,嫉妒死了。”
蒋雪傲看着他狭长的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戾气,浑身抖的不停,像只静待残忍实验的白鼠,绿豆大小的眼里却饱含了本盛不下的凄凉和恐惧。
“所以……你还是死了好了。”
最后一声,像是死神发出的最终通告。
*
窗外隆隆的雷声响起,大雨又以极其隆重的方式再度光临了深秋的京都。
温愠皱着眉头看着街头灯影照射的波光粼粼的窗面。
最终还是划下了9.23号的日期。
距离蒋雪傲来访问她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虽然在这段时间内,网上并没有再度传出杀人事件,但温愠心中总有些不安。
像是只小手在不停的抓挠她的心,引来阵阵古怪的感觉。
像是种预兆。
预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