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孟萍诗家中的事,出于礼貌,不应该多说话,陈默玉方才不过随口一问,听她这么说,也没多想。
孟萍诗从包里拿出蓝钻手镯和黑曜石项链,陈默玉问道:“这都是给她的?”
孟萍诗摇了摇头,道:“手镯是给她的,项链是我的。”
陈默玉深知孟萍诗看见漂亮东西就走不动道的本性,微微笑了笑,又和孟萍诗随便聊了一会儿,直到珠宝店的人来送东西,孟萍诗正在跟陈默玉讲院子里的玫瑰花开得好,正说到高兴处,慵懒的敷衍了几句,就叫霍普金夫人带他去取钱,东西堆在了桌子上,陈默玉颇为惊讶,跟她说:“你买了不少啊。”
孟萍诗厚脸皮的说:“嗯,都是我的。”
陈默玉笑了笑,拿起来一个盒子打开看了看,赞道:“你这镯子不错。”
孟萍诗朝那镯子看了看,说:“颜色这么浓郁的翡翠真是不多见,更别说满绿了。”
陈默玉道:“旁的翡翠看起来也没这个通透,确实好东西。”
“可是颜色太浓郁了也不好,不好配衣服,放在首饰盒里也不过留着积灰。”
孟萍诗看起来颇为遗憾,陈默玉安慰她,道:“你留着积灰的首饰也不少,不多这一件也不少这一件,你若实在觉得可惜,一起送给你那弟妹算了。”
孟萍诗笑道:“我原来也这么想的,可是何霞有一对镯子了,是我母亲给她的,还是我母亲的嫁妆呢,我见过的,那才叫极品呢,她恐怕看不上我这个,修云之前告诉过我,何霞喜欢蓝色,我走了两家店,才买来了这个手链。”
“这是蓝宝石?”
“这是钻石,蓝色的钻石。”
陈默玉点点头,又拿起了别的,简单点评了几句,最后孟萍诗上楼拿了她的小本子,认真的给这几样东西记了账,拿着东西放到楼上去。
等她下来后,重新坐到沙发上,对陈默玉说:“晚上留下吃个饭吧。”
陈默玉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霍普金夫人最擅长做海鲜,孟萍诗早就饿了,看见这美味佳肴,立刻大快朵颐,几乎维持不住她淑女的形象。陈默玉只是笑而不语,如往常一样缓慢优雅的剥着螃蟹。
吃过饭后,孟萍诗神秘的对陈默玉说道:“我有件元旦礼物要送给你。”
陈默玉挑了挑眉,看着她不说话。
孟萍诗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他,他缓慢的把包装拆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
表盘是银色的,整体上繁复又干练。陈默玉笑着说道:“谢谢啊。”
孟萍诗得意的看着他,趁他不注意,把阿花抱起来撞在他的颈窝里,阿花已经是一只很肥胖的大猫,孟萍诗抱着它颇有些费劲,陈默玉接过阿花,放在了椅子上,阿花立刻跳了下去,跑远了。
陈默玉吃完饭后拿着礼物回去了,孟萍诗心情舒畅,去院子里赏月,结果下雨了,孟萍诗暗笑自己倒霉,抱着猫回屋去了。今晚她搂着猫睡觉,阿花睡品极好,蜷缩着身子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一动不动,孟萍诗搂着怀里软乎乎胖墩墩的猫,心情大好,也睡着了。
——
孟萍诗从来没觉得檀香山上午的阳光这么赏心悦目,阿花凌晨五点准时叫她起床,她不耐烦的把姜黄色的小妖怪扔出了屋,阿花喵喵抗议,还挠门,孟萍诗充耳不闻,继续睡觉,一睡睡到了十点多,她很不好意思的起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知道这是一个心情舒畅的一天。
即使茉莉花已经谢了大半,但院子里依旧有似有似无的香气,孟萍诗坐在院子里,给何霞写了封信:
弟妹
很抱歉一直没给你写过信,你最近还好吗?孩子还闹人吗?你要是累的话就多注意休息,把孩子交给保姆带吧,檀香山之前几个月天气闷热的要命,但是现在已经好了不少,重庆想必已经下过雪了,重庆的一月挺冷的,这种冷湿的天气最是要命,你要注意保暖,保持室内干燥,我记得北平冬天的天气应该是干燥的,重庆这边你恐怕不适应,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多小心就是,别感冒了,注意身体。
姑姑不能回去看他们,请你代我向孩子们问好,即使以他们的理解能力,恐怕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如果修云他冲你发脾气,请你多多体谅,最近受战事影响,欧洲这边的生意简直说是亏的血本无归也不为过……哎……不提也罢,反正你也不用多在意这些。如果他态度不好,也还请你多多宽宥,不要同他计较。但他要是敢打你或者骂你,也请不用惯着他,该骂骂,该打打,该告状就告状,不用给他留面子,就说我答应的。
我还有一份薄礼要给你,小小一个手镯,上面镶嵌着蓝钻,我听修云说过你喜欢蓝色,这礼物不够贵重,也不知你瞧不瞧得上,但到底是我一番心意,请你笑纳。……你要是不喜欢,也别给我退回来就是了。
最后我以孟家人的身份感谢你给孟家带来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孙辈。
愿上帝保佑你!
你的姐姐
孟萍诗
——
孟萍诗把信反复读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欢欢喜喜的把信和东西一起给何霞寄了过去。
完事以后,她抱着猫坐在院子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檀香山不错,一直待在这里也挺好,接着就在心里笑话并告诉自己有朝一日要回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