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泪
私设:我是可乐的妹妹 第一人称 邱刚敖梦女向
我是何清泠。
我把我的杀兄仇人亲手送进了监狱,看到这几年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我心里没有好过,反而负罪感更强。
从某一刻起,我就明白他是来带我下地狱的圣人,而非脱离苦海的救赎。
邱刚敖出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的前未婚妻阿晴,我不在现场却被迫目睹了惨烈的一幕,我看见他拿蝴蝶刀刺破她的大动脉,动作干脆利落,捂着阿晴力竭的嘴,最后在她的额头上映下最后一个冷血的吻,再抛尸荒原。
他残忍薄情,又偏生重情重义,而却还是做了我一人的凶手。
哥哥因公子的挑衅而丧命。
可罪魁祸首是邱刚敖,我知道是他执着长棍重重的打在了哥哥头上,雨水混合新鲜的血珠被冲刷,他倒下了便再也没有机会起来。
冰凉的雨水如针密密麻麻砸落脸上,彻骨的疼痛迫使我的感官麻木,我被击倒在这个漆黑的雨夜里,将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抵押给他,以此偿还我数不清的罪孽。
痛吗?
我在心底问自己,眼前浮现的是哥哥被拳打脚踢,鼻青脸肿的模样,幻象交叠,邱刚敖和他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亦在监狱里遭受非人的折磨,头被强摁进水缸里,围堵在墙角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三根肋骨被生生打断送进ICU……
他沾着血污的脸狰狞可怖,俊逸的面容被横亘在眉骨,嘴角的那几道骇人的疤痕破坏,他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日日夜夜向我索命。
我又一次被重复的噩梦惊醒,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我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梦,而是上苍怜悯我的劫后余生。
泪水从指缝漏下,我控制不住泛滥成灾的情绪,抱着膝盖学着他的模样蜷缩在暗无天日的狭窄之处,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我爱的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悍匪。
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对他的情感是多么复杂,我是个罪人,爱上了仇人,甚至想抛下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邱刚敖,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我开始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摧毁了一切与他相关的东西,如潮水般汹涌的记忆将我困在原地,不能前进分毫。
这才真正明白,我对他的爱就是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我无法忍受没有他的生活,但我又不愿见他活的舒坦,可惜他死不了,也别想摆脱我。
我向来喜欢自欺欺人。
我熬到了他出狱的日子。
不出所料,他打听到我的住址,连夜把我绑回了那个阴暗森寒的地下室,他隐在夜辉中,浓重的脚步声没有被悄无声息的掩盖。
我自觉的抬头,对上他的双眼。
邱刚敖狭长的黑眸半眯,他戏谑的语气让我置身冰天雪地,像是束手就擒的猎物。
他挑开我的衣服,灌入酣畅淋漓的烈酒,他打量我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待声乐场所中陪酒的坐台小姐,我不反驳他的嘲讽,只得伪装的更加天衣无缝,乖巧的攀附上他的肩,温顺的舔舐着纵横交错的伤痕,他敏感的推举我的靠近,又圈紧我的腰肢。
我唤他的名字,深深入耳,烟雾缭绕中,去港澳轻笑得意的目光意味着他的势在必得,仿佛已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他那不知真假的柔情似水中,心甘情愿被俘获,哪怕我会同阿晴一样死在他引以为傲的蝴蝶刀下。
冷意由呼啸的寒风慢慢渗透进单薄的衣物中,我贪婪地朝他的方向凑近,他伸出手,从深不可测的悬崖上拽回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清浅的月光倾洒入昏暗的房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莫名的落寞萧条,也在无形中牵动了我支离破碎的心。
他该是恨我的,是我在法庭上的证词加剧了他们的罪行,有期徒刑也从两年增加到三年半,每晚都有他亲手抓的犯人来找他算账,谁都没有资格与他提无辜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