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城地牢。
狱卒三三两两扎堆,有躺在刑具上打呼噜的,有喝着小酒吹牛的,越往里走,越阴森!
而在地牢最深处,一间臭气熏天的黑屋子,时不时传出铮铮铁链,隐约可以听见野兽般呜咽的怒吼。
没人知道这里面关着谁,也无人敢去打听猜测!
妇人被一把推进旁边的牢房,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她瑟缩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耳边传来哐当锁牢房门的铁锁声响,她这才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扑到门边,大喊着:“冤枉啊……冤枉!”
狱卒呸了一口,盯着妇女吓得苍白的脸,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有几分姿色,虽然如今人老珠黄,但比一般市井妇女好瞧,“省省吧!这被关进来的,有哪个不喊自己冤枉?”
说着,狱卒提着钥匙串耐心蹲下身来,一根肥胖的食指从牢房门缝伸进去,懒懒勾起妇女的下巴,嬉笑道:
“我劝你明日最好如实招来,少遭些罪!”
漫长的黑夜,煎熬着人心。
湖心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墨辰天亮送洗脸水进来,湖风掀开床纱,大床之上,隐约露出一节女子的皓腕,指甲粉嫩,肌肤吹弹可破!
他生怕自己撞破公子的好事,正要悄悄退出房门,不料山水屏风后面传出一道低冷清磁的嗓音:“把水留下。”
季蘭从屏风后面踱步走出,竹青长衫衬得他整个人长身玉立,眉眼间透着淡淡的疲倦,一看昨夜就未休息好!
墨辰的目光不敢再往大床上瞟,低低垂下头,视线紧贴着地面把水放下,又规矩立于一旁。
公子在京为人冷淡,虽不少世家贵女仰慕其风姿,但却不敢刻接近,也因此,公子落了个不近女色的破名声。
一来二去,公子真的丝毫不近女色!
如他这般年纪的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别提他还有一层尊贵身份,想来定时是妻妾成群,儿女无数。
只可惜,公子至今孤身一人,有时候,连墨辰都快怀疑自家公子是不是真的有见不得人的隐疾?
不过现在看来,谣言不攻自破!
只是不知,昨夜公子床榻之上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公子为她破了例!
“咳咳……”季蘭低咳,墨辰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他忙接过公子手中锦帕,端着水盆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季蘭抬腿轻声朝床榻走去,白纱飞舞,女子莹莹面容若隐若现,像旁斜伸出墙外的花,引得人忍不住想要揭开庐山真面目。
居高临下,女子睡姿极好,安安静静,宛若芙蕖,静静绽放,恬静可爱。
他一时看得出神,不知不觉竟忘了时间。
季蘭哪里知道,范禾压根没睡,身处异地,还是陌生男人的房间,她哪里睡得着?
她不过是闭着眼假寐。
在男人的注视下,她四肢早已僵麻,却一动不敢动,生怕被瞧出一丝端倪!
范禾在季蘭眼中有多恬静自然,她的心底就有多扭曲痛苦,这简直就是一场漫长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