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哼,你还真是逮着谁都要和人家做个交易!不去从商,可惜了!”
季蘭啧啧惋惜道,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言外之意,自然指的是他白日要和范禾做交易的事。
至于季蘭是如何得知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眼下,洛无暇并不关心他季蘭是如何得知的,甚至,他自己把交易筹码抖出来。
“我不过是逗那小姑娘玩的,想要当我洛无暇的媳妇,她还不够格!”
门不当户不对的!
季蘭也懒得去探究他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轻轻合拢书卷,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窗外弯月隐匿云层,屋内暗了一大片,影影绰绰,视线模糊不已。
“天色不早了,洛公子的交易,本王没兴趣!”
这是下逐客令了!
墨辰走过来送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今晚确实打扰了。”
走到门口,洛无暇回头瞧了眼坐在床榻上的男人,季蘭双眸微闭,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他道:“那洛某就随时恭候祁王大驾了!”
看来传言不假,祁王当真得了怪病!洛无暇内心笃定无比,不再逗留,欣喜离去。
食梦者,以己之心,编织其境,引人入胜!
万里飘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冰天雪地之上,一头精灵鹿自由飞跃,驰骋天地,所到之处,百芳争艳。
梦中,范禾站在上帝视角俯视着这一切,只见她双手合十,凝神聚念,一根细长红丝线自她指间发芽蔓长,链接着那个沉甸甸的梦湖之境。
而红丝线的另一头则幻化成为一只透明蝴蝶,飞进了秋府。
秋府,湖心亭。
湖风阵阵,一只迷路的蝴蝶悄悄钻进了白色纱帐,帐内,男子眉心沁汗,面色红润,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身下锦缎床单被他紧紧捏于手心,薄汗润湿,只听他口中不断叫着一个名字……
而与此同时,盘坐于木床中央的范禾感觉到一股陌生气流的入侵,她正要撤回意念,不料却遭反噬,被拽入梦境。
等她幽幽转醒,睁开眼时,入目之处,皆是大红喜绸。
四周布置,显然是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
门外,脚步声停。
吱嘎一声,白光闪过,房内很快又陷入昏暗。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俯身而来,范禾的心提到嗓子眼,一颗心如乱鼓直敲,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这才意识到,她是个哑巴!
下一秒,她的下颌被他冰凉食指微微勾起,隔着红纱,四目相对,男人居高临下,低嗤笑道:“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阿禾!”
这句阿禾,分明就是范翊的声音。
“阿禾……”
“禾儿这丫头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中年妇女站在床旁,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儿,急得团团转!
“别担心,阿禾她会没事的!”
可这安慰妇人的话,连范翊自己说出来都带着三分怀疑。
“阿禾这几日可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范翊眸色焦急地望着女子,她双眸紧闭,面色柔和,就像睡着似的。可他心底清楚,这丫头是梦靥了!
十岁那年,她也出现过和此刻这样一模一样的症状。
除非她自己愿意醒来,否则,将会永远困在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