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在距考试不到两周时张一嘉突然病了，说不出是哪出问题，张一嘉一整天都昏昏欲睡，除了进教室前瞟了一眼倒计时——“距考试还有11天”硬是没看进去第七个字。
邢谷第一个发现不对，在早自习结束后两人慢吞吞地往食堂走，张一嘉走路跟闭着眼睛瞎走似的，先是出教室撞了门，再是下楼梯时踩空了一阶。邢谷眼疾手快拉住他，一拉发现他的手跟刚从急冻室里移出来，冰得不行。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了？”张一嘉望着被抓住的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挣开对方
：“不知道，我就是有些困，刚早自习也差点睡着了。”困？难怪刚英语自由背诵他听到对方胡乱扯出几个“one”“two”“three”出来。
“你没休息好？手怎么这么冰？”张一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微立起些身子下意识地拉了拉链。这才发觉拉链本就已经拉倒最上层，只得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太冷了吧……唔……”话还没说完，邢谷突然伸手去摸张一嘉的额头，呆了几秒等手上余温散去再摸摸自己的额头狐疑道：“摸起来也不像发烧啊，你穿少了吗？”
额头还残留对方手掌的温热，张一嘉用手指弹了弹他鼻尖，没好气地说：“你TM才发烧了，马上就考试了，可别出什么毛病。”说完便接着往下走，在拐角处又回头冲还愣在原地的原地的人说：“还不走，等会没饭了。”邢谷回过神，尴尬地用手刮了刮鼻尖，几步追上他道：“要不，你中午回寝室换件衣服吧，这件……感觉挺薄的。”
“害，我这周没带衣服。”张一嘉摆摆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对方倒是痛快，直接说：“穿我的吧，羽绒服总比你冲锋衣厚。”他想了想兴许是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也没拒绝，道：“也行，穿你的说不定还要显我帅些，嘿嘿！”
却没想到，张一嘉把今天所有的活力都消耗完了。上午的课都是文科，评讲考试卷子和背书复习，张一嘉眼神飘得跟女鬼似的，整整一早上都在调养生息和周公聊天打牌。试卷上的字他都快飘上天，李小怡因为一些小事又和他吵了一架，张一嘉本就没什么精神，听李小怡叨叨就跟催魂曲神似的，他开玩笑地笑了笑：“你再和我吵信不信今天下午就见不到我了。”李小怡冲他翻了个白眼：“快滚快滚。”
本就是说着玩玩，没想到他下午真的回不来了。
中午张一嘉回寝室换上邢谷的衣服。邢谷比他高一个头，衣服也是超大号，张一嘉缩在他的超大号衣服里，看起来像是只受了委屈，独自躲在角落的猫。
按道理说，情况本该会有所好转，结果张一嘉反而觉得更难受，最后憋的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给张爸爸，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张爸爸一开始也以为没什么大事，找个附近的医院看看再送回学校，马上就考试了，所有时间都应该被好好利用起来。结果一去医院先量个体温，一测就是39°8。那时候疫情把控也不算太严格了，但发烧总归还是回不了学校。
张爸爸没办法，只得先给张一嘉挂号输液，这时他注意到儿子身上的衣服，问：“儿子，你这衣服谁的，看起来不像是你妈给你买的。”张一嘉闻言从椅子上瘫坐起来，肉眼可见的艰难：“我同学的……”“那关系不错嘛。”他闻言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又缩回衣服里，闭上眼睛笑道：“那是。”
衣服上还有邢谷身上贯有的味道，大概是某个牌子的的洗衣液，他嗅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心安了许多。
那天是5月31日，六一儿童节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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