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立镇有家精神病院,里边儿关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子,至于真疯假疯,就没那么多人关心了。
盛夏的阳光足够刺眼,却照不透那栋破旧的洋楼。
看门的李大爷跟门口喂鸟,那些鸟叽叽喳喳的,闹得很。“呵,甭叫了,叫了也没人懂,谁懂那鸟语哟。”撒下最后一把,李大爷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咕咕,咕咕咕。”李大爷拍屁股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一个硕大的人形生物在地上爬,尝试与鸟儿聊一顿早茶。
“呦,小顾今儿个出来得早啊。”顾霸天看了眼李大爷,眼底透着三分薄凉、四分讥笑、还有九十三分的智障。顾霸天原来是顾氏集团的总裁,结果说倒台就倒台,被深爱的“单纯善良”女下属骗到破产,钱没了,人跑了,自己蹲精神病院里头了。据说刚见到他时,他正与一只鸟深情对望,之后便迷之坚信,自己的爱人是只鸟,整天与鸟谈情说爱。
“什么!”顾霸天猛地起身,刀削般的面容露出几分狰狞,眼中闪过惊疑之色,“阿珍跑了?不---”据有关人士爆料,阿珍是于三月前,与顾霸天交好的一只雄鸟。嗯,一只浑身雪白的雄鸽,顾总见他第一眼就死命搂着不放,把人家硬生生折磨了三个月。
“啊---”顾总一声惨叫,后面一只白晳的脚踹了他一脚,脚的主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眼底古井无波,好看的容颜像凝了冰雪,嘴里叼着一根糖葫芦
“哟,小神仙也出来啊?难得难得!”李大爷见着少女有惊讶之色。
小神仙向李大爷点头致意。她是在十一岁那年被家里人送过来的,她家里人留下足够交七年住院费还有余的钱就离开了,啥话都没说。院长问她话,她只说自己叫神笑庸,基余一句话也不吐,用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着院长。院长坚持不懈,女孩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淡淡的又苍凉的微笑:“叔叔,我没家了。”院长哀伤地摸摸她的头。
自此以后,神笑庸就在精神病院落了脚。院长想让她去上学,但被拒绝了。医院里护士和医生曾尝试教她初中知识,结果反被小姑娘勾起学生时代的噩梦。由于神笑庸在智力方面不像人,日子又逍遥自在像活神仙,所以大家干脆叫她小神仙。但小神仙最近很宅,整天坐在窗边思考人生,今儿个难得出来。
小神仙直接踩过了顾霸天,摆好手上的小板凳,悠闲得像个大爷。
精神病院坐落在桐立镇边,镇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所以这也算不上冷清。毕竟是出入镇子的必经之所而且离得不远就是一所中学。
中学里的孩子们跟着猴子一样吵闹,经常对病院里的人指指点点,嘴就没闲下来过。见病院里的人对自己爱搭不理,就更加过分了,时不时拿死蛇、石头块向病人自由活动的小院里扔。院长也想管,但没办法。桐立镇山清水秀宛若世外桃源,有许多有钱有权的人家往这里跑。之前有个大佬投了所学校,死命往里面砸优质教育资源。后来大佬们的少爷小姐也在这上学了。所以有权有势惹不起,只能躲……个鬼呀!
白医生表示忍不了,当她看到一块石头砸中了小神仙之后,便怒气冲冲地出去,提着扔石头学生的脖领子逼问小逼崽子们的班主任,班主任来了后揪着领子问教导主任,主任再来,擒着脖子喊校长,等到校领导站了一排,白医生指着这群人的鼻子骂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听得这群校领导一愣一愣的。据可靠消息称:白医生祖上是菜市门口大妈。
小神仙捂着滋血的脑门,世外高人一般,一脸看破红尘,继续啃着那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