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走了,肝癌。
这是张宛自认识小琪后第一个自己过的生日。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好友的祝福与问好,只有白织灯下坐在电脑前孤零零的少……老人一个。手里是小琪儿女在料理小琪后事时从往日的旧东西里找到的照片,那天的阳光穿过四十五年的光阴照到张宛身上,爱的那个男人像以往一样对着她痴痴而又深情地笑,眼睛在四十五年前的太阳中闪耀着幸福的光。“……”张宛念出了那个名字,那个本来在《诗经》里,现在在照片和回忆里的名字。
她不愿让别人给她拍照片,因为拍照会不可避免地拍到她的眼睛。她在五十一年的那个夜里在心里和眼里为那个人留下了永远的位置。
2046年9月11日 星期二
一幅末日的景象。
大型的商场里空无一人,街道上杂草丛生,昔日被人类压制的自然此时此刻发挥出它巨大的威力,把人类曾经抢夺走的地方重新占回,就像捍卫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执着。
张宛还呆在家里,提前储备的物资足够她度过她不久的晚年。
突然降临的S-M.F.B烈性病毒带走了世界上97%以上的人类,面对这该死的病毒跋扈千年的人类终是被自然所打败。
究竟原因是不是出自自然不重要,张宛已经无力再去探究这些。前天有个声音挺好听的博士来找她希望能为他工作,张宛听了一口回绝并把博士赶了出去,还把博士落在这的笔远远的扔给了博士,并大声叱呵让他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你就对拯救人类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握笔了。”
“可如果我能帮你……”
“滚!”
这天,张宛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家住得高平时几乎不出门,张宛也就幸运地逃过了病毒的屠杀,成了整个小区唯一的幸存者。“叮~”门铃想起,张宛以为是那个难缠的青年人又来找他,就不去理会,希望能得些清净。可门外那人故意似地“叮~叮~叮~”门铃响个不停,张宛生气了,迈着老态龙钟的身躯缓缓打开了房门。
“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又……”然后愣住了,眼前是一个大大的蓝色晶体闪闪发光,一个穿着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衣服的人站在那冷冰冰的问了句:“你看到的是什么颜色?”
张宛轻轻地回答“蓝色,天空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的蓝色。”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又问道。
“我已经老了,不能……”
“没事,这是小问题。”那人打断了张宛的卖老,径直走向她,轻触她的脸颊。那一块蓝色晶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在缩到仅有花生米大小时一切都停了下来。
“很不错不是吗?”那人看着从时间中走出的少女,此刻她还处在一脸懵的状态,就如近百年前在课上睡觉被吵醒时一样。“我用时晶重新构造了你的身体,现在的你已经不用再倚老卖老,从某个角度而言我比你大了可不是一点点。加入我们,为伟大的时空管理局出一份力量,你那精湛的画工和得天独厚的时空环境一定能成为佼佼者。”
他在诱惑张宛,但张宛已经被刚刚那魔法般的一切震住了,像一百多年前的科幻电影《盗梦空间》所说的那样:无法接受,当一个苍老的灵魂回到一副年轻的身躯。
“那是魔法吗?”张宛颤颤巍巍问出第一个问题。
“不,那是科技。”
“加入你们,该怎么做呢?”张宛很担心自己搁置了许久的画工会不会像这副身体一样变得“年轻”。
“做你擅长做的就行。就像我,擅长做一个医生,就用科技去救治那些已经无药可救的人。”
“那我……也能像你那样干点什么吗?”张宛小心地问。
“那是当然,给。”说着将那块花生米大小的时晶递了过来,“要自己领会该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张宛结果开始瞎操作起来。于是现场发生了很多事,那人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新的时晶来解决张宛干的好事。到最后一切稳定下来张宛的脸部上半部分就出现了我们所熟知的阴影。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脸部隐藏起来,不过你做得很好,这个低光速黑洞空间造的非常出色,得幸亏你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不然我早就死了。”说着很假地打了个寒战。
“收拾一下,准备走了。”那人不再开玩笑开始催促张宛,“带点重要物品就好,不必带上太多东西。”
张宛进屋脱下老年人的服装,穿上积灰已久的少女衣服,就带了个小木棍就准备跟那人走。
“你还真信任我呀……不过只带一根木棍的新人还从没见过,你也许能给我们待来点惊喜?”那人开始喃喃自语,张宛上来就询问该往哪里走,那人笑了笑嘲讽道:“走?外面都是病毒你从哪走?我救得了活人救不了死人。”
“那你从哪来的?”张宛发出疑问。这次那人不再急着回答,从怀里掏出一架装置组装起来,张宛没看多久就知道那是一架“牛顿摇篮”:秋千一样的架子上挂着数只由线系着的小钢球,将右边的一颗小球扬起去撞击剩余小球,在整体不动的情况下最左边的小球会突然扬起,然后撞回去开始新的循环,这就是“牛顿摇篮”。那人像刚刚描述的那样撞击了小球,只在一瞬之间两人就原地消失只留下张宛家大开的门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主人帮她轻轻关上。
一瞬间张宛来到时管局大厅,不熟悉空间跳跃的她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正当她狼狈爬起,一个英俊的男人把她扶起来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本·欧斯,欢迎来到时空管理局。”
2xxx年9月11日 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