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烦死了。”马博文不想哄了。
“都是你不好，经常凶我，推开我，打我。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好了，好了。以后不凶了，不说你，也不推开你，不打你。等等，我哪里打你了？我记得我没有打你。”马博文抓住许衡彬的肩膀，拉开他。
“有，你刚刚揪我的衣服，还很凶地威胁说打我。”许衡彬委屈地哭着，还模范了马博文揪起了衣服。
马博文又抱着他，像胡浩庭安慰叶子龙那样，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不揪了。不哭了，不哭了。”
“还有······”
“我去，还有完没完啊？我哪里对你做了这么多错事？”
“你看，又凶我了。”许衡彬放大声音继续哭着。
“我嘞个去，这叫凶了？”
见许衡彬没有回应，马博文继续说：“好好好，以后不说了。许少爷，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
许衡彬停下来，看着他，抽泣着问：“有多乱？”
马博文直接拿起他的手放在了大概是心脏的位置，说：“感受到心跳声没有？心在里面蹦迪。”
许衡彬听了之后，笑出声了。
“你这又哭又笑的。我以后该拿你怎么办？”马博文脸红心跳地敲了许衡彬的头一下。
许衡彬抬起手摸摸刚刚被马博文打到的地方。马博文看见手掌有擦伤出血的痕迹，就拿起他的手，认真地看着，说：“你被推开，还继续扑过来，不怕死啊？痛不痛？”
马博文捏了伤痕，许衡彬痛得皱眉头，说：“疼，你别碰。”
“还知道痛啊？刚刚不是很英勇吗？”说完，对他的伤痕吹吹气，轻轻地摸着。
“是因为你刚刚捏住才痛的。”许衡彬很少声地嘟囔着。
“什么？”马博文停下来，看着他。
“没事，你继续吹。”许衡彬说。
许衡彬看着马博文紧张地握住他的手，细细地看着马博文好看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速，脸红了起来，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关心着他。
“还疼吗？”马博文问。
“嗯嗯。”许衡彬红着脸点头。
“要不回去擦点药酒。”
“不要。”
“为什么？你伤着啊！”
“我想你继续这样子吹着，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马博文低头拿起他的手，继续吹着。许衡彬被他这么吹得心痒痒地。
马博文吹了一会，太累了，就说不吹了。
许衡彬不想跟马博文分开，就说想跟他化解刚刚的误会。马博文怕拒绝许衡彬让他不开心，就答应了。两人在小区深夜散步。
马博文先开口说：“其实，现在我也知道自己是有点不懂事，经常惹妈妈不开心。可是，我又不想像以前一样，让我妈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所以我情愿沉默着，保守起见，不碰雷。”
许衡彬点了头，他们走得很慢很慢。
马博文继续说：“时常我在想，如果我姐姐平安出身，或许我就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什么，感觉自己没被需要一样。”
“不是的。我觉得你妈妈是很爱你的。”许衡彬想了想一下，回忆起江冰冰跟马博文在一起的画面，继续说：“你妈妈每天都接送你上下学，就是为了能够亲近你，希望能有很多跟你相处的机会。你妈妈在车里问我的问题，我感觉都是她想知道你的事情才问我的，她不关心你的成绩，不想给你压力。天气冷了，会叫你穿多点，她有好好地注视着你。我妈妈说你妈妈经常跟她聊天，其实都是想从我嘴巴问出更多关于你在学校的事情。虽然她跟我妈妈说，有个女儿会很贴心，但是她也说很感谢上天能够听从她的声音，给她一个孩子。以前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好像是有点懂了。我觉得你妈妈以为失去你姐姐后，就不会再有孩子，把失去孩子的错误加重在自己的身上，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所以你妈妈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生病了。现在你妈妈能够好起来，不只是你爸爸和药物的努力，她也一定是为了你，想快点好起来。父母只要想到孩子，就会无比坚强。也许，你妈妈曾经伤害你，但是她是无益的。她很感谢上天把你赐给她，让你能来到她的身边。你的出生是怀着父母和你爷爷对你的期望与希望。你只要静下心来想想，你父母很疼爱你。你想要的东西，他们都给你。”
许衡彬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他怕马博文听着不耐烦，就没往下说了。他们在楼下边说边走了两圈。马博文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许衡彬说话。许衡彬过后，也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马博文低着头沉默不语。
许衡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惹得他不开心了，就说：“马博文，对不起，我刚刚一直在乱说话。”
马博文低着头，眼睛红润，一滴滴眼泪滑下。他停下来抱着许衡彬，不想被许衡彬看见他哭。可是没过多久，他也难过地哭起来了。
他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挺混蛋的，经常跟妈妈吵架。我以前听胡浩庭和叶子龙说过妈妈爱我很多次这样的话，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敞开心扉，很多话压在心的话是今天首次对你说的，我也很谢谢你，今晚当我情绪的垃圾桶。我安慰别人，自己却无法治愈自己，我觉得自己很失败。今天能有你，我很觉得你在我生命的出现很有意义。过去，我对你做过了很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认了。我只求你能够原谅我。”
“我原谅你。我自己也做得不够好。那，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马博文松开了许衡彬，用衣服擦干自己的眼泪，就说：“现在你怎么还要问我这个问题？烦不烦？”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有。我回答过了。”马博文看着许衡彬，意识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被看见，就扭头说。
“不，你没有。”
“肯定说过了，是你自己忘记了。”
“没有，你真的没有回答。”
这时候，江冰冰打电话给马博文
江冰冰问：“博文，这么晚怎么还不回来？”
马博文说：“妈，准备回了。还没睡吗？”
江冰冰说：“你没回来怎么睡得着？”
马博文说：“刚去了叶子龙的家，然后现在跟许衡彬在楼下散步，再走一会就回去。”
江冰冰说：“那你走一会就好了，太晚了。”
马博文定住，等了一会，就说：“妈，等下如果你还睡，我就跟你说这几天在店铺工作的事情吧。”
江冰冰没有反应过来。
马博文说：“那就先挂了。”
江冰冰说：“等等。你早点回家，妈妈等着你回来。”
马博文说：“好。”挂了电话，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许衡彬笑着说：“马博文，太好了，你跨出第一步了。”
马博文也笑着点头了。
当晚的月亮是洁白，弯弯的。他们都走着路，说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抬头留意。要是看见了，他们也会觉得今晚的月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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