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真源的第一次相遇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
老师无限加快的语速 书本上越来越听不懂的知识与窗外聒噪的蝉鸣
阳光穿透窗外那棵树的每一片叶子的缝隙
“当丁达尔效应发生时 光就有了形状”
一节又一节被取而代之的体育课 难得的45分钟成为男生的发泄 放松的最好时机
我不喜欢运动 只坐在操场角落的树荫下 脑袋放空 想一些奇奇怪怪的 从脑子里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东西
直到那次被身旁女生的惊呼打断
“那是16班的张真源诶！据说理科超好 长得也蛮帅的 身边有不少女生都被他拒绝了”
是吗 我收起我的胡思乱想 抬眼望向那个阳光刺眼的操场
少年只留下了24号球服的背影 那样看去 周身都散发着光芒
他与那些爱皱眉头 爱恶作剧 晒得黑黢黢的男孩子好像不一样
我张望了大半节课 也只是看了一个为胜利与兄弟欢呼的瞬间
后来几次不经意的擦肩 少年的轮廓逐渐清晰
一次次的表彰少不了他的名字
他的一切都很完美
我明白 我不再是那个坐在操场角落仅仅为了发呆的女孩了
我心里却明白我与他太遥远
我在4班 他在16班 他是千万理科学霸中的佼佼者 我是连数学都很苦恼的文科学生
成堆的卷子与复习资料告诉我我应该为此可惜
可惜什么呢？
少女在明令禁止的的年华注意到了一个不该注意的人
我试着在食堂别别扭扭地找几个根本不熟的女生套近乎只为了离他近一点
多看一眼就够了
那天快要放学 祁易用手肘抵了抵我
“16班今天好像有体考 你去不去看？”
只有她知道我的小心思
我冲她眨眨眼 她立刻明白
“走啊那就”
我几乎小跑向操场
“呼——”我喘几口气 我在操场上寻找少年的身影
高大的篮球框在黄昏里寂静 划过心潮的是橡胶红色跑道上的脚步声 年少偷看的余光小心又灼热 烫伤少年的衣角
他向1500的终点冲去 白色校服衬的少年格外干净
我看得几乎入神
直勾勾盯着终点看了许久 知道祁易拍拍我
“啊？”
“同学，你们是2班的吗？”一个我想听到又不敢听到的声音就在我身旁
祁易此刻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我转头瞪她一眼 对上她带有几分看戏的眼神
“啊...是...是是”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少年澈如水的眼眸伴着微微上扬的嘴角
盯得我脸发烫
“我篮球队的好兄弟就在你们班呢”
我低着头嘟囔“怎么不说话啊弄得我尴尬死了”祁易在旁边笑得快直不起腰
几句略显陌生的寒暄终于在一句“好啦我要回班了下次见”结束
许久脸上的滚烫都消散不去
他的一字一句我反反复复咀嚼 成了那个单休最有意思的事情
之后相见的次数貌似变多了
最后的100天
老师反反复复在讲台上吐沫横飞的强调这强调那耳朵都要磨茧子的话
黑板上的数字飞速变成0
走上考场 脑中也曾浮现他的脸庞
3天转瞬即逝 又回去了平平无奇的宅家的日子
当通知返校时 心情复杂
那个校园既熟悉又陌生
既怀念又不愿想起
是为了张真源 还是为了这个承载着我3年记忆的校园与班级呢
操场上都是拍毕业照的学生
每一帧都一股脑涌现
是毫不吝啬洒落在我书本的阳光吗
一起看过的倾盆大雨
一起经历过的停电
一起惊叹的晚霞
“散伙的是这场盛夏，而不是我们”
“同学” 不远处的张真源带着相机跑来站定在我面前
晃了晃手机
“可以..加个..微信吗”
那是我在他身上看到的少有的支支吾吾
“好”我拿出手机 扫上了我接近一年的心动
我鼓起勇气“考完了挺轻松的吧”
“是啊 不是打篮球就是打游戏 考完第一天我差点习惯性拿套物理出来做”
我轻笑出声
他摸摸头发 “那你怎么样”
“我嘛 睡觉 看电影 追剧 聊天”
“那确实比我丰富”
这一次的对话比操场的那次不经意显得轻松得多
我却还是不争气
收不住脸上的红晕
希望他能明白 我的语无伦次是笨拙的喜欢
“马上毕业了 拍张照吧”
相机对上我们俩的脸庞 殊不知是多少次故意与不经意的兑现
回到家
看见手机微信还保留着为了掩盖的备注“16班张真源”发来照片
我将备注改成了“十二”
开始细细端详
放大又放大
图中的少年略显不知所措
与少女的羞涩相呼应
就在此刻 祁易开始短信轰炸
“你人那？”
“断网啦？”
“学校都快炸了！”
“怎么不回我！”
“你被炸飞了？”
我：咋啦
“你有张真源微信没？”
我：有啊
“愣着干嘛？去！看！朋！友！圈！”
我稀里糊涂打开朋友圈
收到了一条艾特
随后就是
“匆匆一瞥的激动 回忆多次也是会开心”
以及
那张合照
和
“十二”
我恍神
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那个操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吗
或
是张真源吗
那一刻 一切都得到了回应
半年后 我和他走在江边
嘉陵江的晚风拂面 倒没什么寒意
“张真源”
“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
“那不在操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吗 我到处打听你 努力和2班的男生套近乎 还让他保密”
“看来保密工作做挺好”
“我还以为你压根不知道我呢”
“怎么会”
他逆着光拥我入怀
“我的宝贝人群里面第一眼就能认定”
我也是
希望我们都是彼此人生里 最后一位心动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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