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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黑人勇士

杀王弩

  乔纳森拿着枪吃疑着,“银行密码……可以慢慢破译,再不行,找机会偷进银行查也行!所以梅丽莎,你这个女巫,你这个恶魔,你必须死……”乔纳森突然用枪指着小环,他骂着扣动了扳机,嚓嚓嚓……,他连续扣了七下,一发枪弹也没有打出来,柯尔特蟒蛇弹仓里只能装六颗枪弹,乔纳森连开七枪未响,是因为里面原本就一发枪弹也没有。

  “不……不……我就要五百万……再给我一次机会……”乔纳森哭着说道。

  “恶心!”

  小环骂了一句,她举起了另一支手枪。

  “不……决斗……我们决斗!不能用枪的!……像角斗场一样……赢了让我们走,我们不要钱了!”乔纳森大叫着。

  “来吧?”小环收了枪,扒出了刀来。

  “彼尔?”乔纳森看向彼尔。

  “我?……不……不我……”彼尔结巴着。

  “一起上!”小环在招手。

  “你不能上啊!叫一个手下?”

  小环刚才的杀人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和她对杀?找死呢!只所以胡搅蛮缠,就是想活命的!

  小环指着那二十个黑人说道,“他们我不认识,手下嘛……大黄,上!”

  “唔……”狮子大吼一声跳了过去。

  “啊……”一阵绝望的嚎叫过后,大黄便让乔纳森这边的七八个人全部成了尸体。

  “哎……”小环突然大叫着,“都杀光了?我怎么回去啊?乌玛尔在哪个方向啊?”

  重新穿上套裙,重新收拾好行李,重新骑上狮子的背,重新踏上了渺茫的归途。

  “谢谢你们哈!”虽然对方听不懂,小环还是用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道谢,然后向那二十多个黑人挥手道别。

  在草原上又走了几天,途中也遇到过几个村庄,也遇到些黑人但因为语言不通,谁也没有帮上她什么忙,但每一个黑人都把她奉若神灵,因为她骑着一头巨形的雄狮。

  这天傍晚,小环又看到一个村子,草原上,有用棘刺围成的大大小小的院落,院子里都是些用牛粪和泥巴加树枝盖的房子。

  小环骑着大黄在村子里穿行着,她没有看到一个人,村子里毫无生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牛粪味和尸体的腐臭味混在一起,有秃鹫群在村子里起起落落。

  村子的另一边,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正在掩埋尸体,她的前面,已经垒起了一座座坟头,现在,她埋的应该是最后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入坑,她在铲土……嗯,这个女人太过高大,是个黑人版的葛芮斯!

  唔……,大黄的叫声让女人回过头来。

  “啊……”女人尖叫了一声,抓起身边的一支长矛就投掷了过来。

  对小环来说,这长矛的飞行速度并不快,她弯腰探手,长矛便被她抓在了手中。

  女人这才看到狮子背上还有一个人,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愣了一下,她突然给小环匍匐跪拜,样子和草原上的那群黑人一样。

  “喂!请问去大城市怎么走?去乌玛尔城怎么走?……”

  小环跳下狮背来对黑女人说了一大堆话,接果又是一个完全听不懂英语的人。

  女人也说话,她叽哩哇啦的也说了一大堆,小环同样一个字也听不懂。

  “谢谢!再见!”尽管听不懂,尽管什么忙也没有帮上,小环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然后准备骑狮上路。

  女人却拉着小环的手,叽哩哇啦地说话,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村子里的牛粪房子。好吧,这个意思小环懂了,女人是在留宿。

  加紧铲了最后几铲子土,坟堆起来了。女人这才示意小环跟着她走。

  这是一个收拾得还算整洁的院落,足有两亩宽的面积,四周是圆圆的院墙。院墙用棘刺植物扎成,这很像中国人常用的棘藜墙。院子里有四间独立的房子,虽然房子的屋顶和墙壁都是牛粪,但牛粪都很干,闻不到什么异味,收拾得也还干净。

  院子里有木条栅栏分隔出来的几个圈舍,圈舍里现在是空的,里面什么牲口也没有,从圈舍里已经干燥的粪便来看,它们以前应该是牛圈和骆驼圈。牛圈很大,看样子关一两百头牛都没问题。骆驼圈较小,也就十几头的样子。小环把大黄关进了骆驼圈,它也老实,进去之后就爬在地上休息,不吵不闹的。

  女人示意小环屋里休息,她顶了一个大木桶去村口的河边打水。

  四间屋子都没有锁,小环一一参观了一下,四间屋子里有三间屋子里有床板,床板上铺的都是牛皮。家具都是小环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

  最后一间房子是厨房,厨房里的储物桶里装的是满满的一桶草籽,其它什么也没有。

  女人顶回来水,然后去牛圈铲取了不少干牛粪到厨房,最后就在一个木舂窝里舂草籽,看样子她是要用草籽做饭招待客人了!

  女人舂了不少草籽粉出来,想是怕小环饿了,她先炕了几个草籽饼给小环吃着,然后,自己继续舂粉。

  天还没黑,炕草籽饼的炊烟很远都能看得到。

  这时候,村子里响起了马铃声,女人急忙灭了火,紧张地拉着小环往牛圈跑,扒开一堆乱草,下面是一块木板,黑女人提起木板,下面是一个地窖,她让下环先躲到地窖里,自己最后下来,到一半的时候,她心心地用棍子把草挑回来盖在木板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钻进来,露出一只手,再把乱草往头顶的木板上扒拉了一下,最后才把手缩回来,彻底盖好板子。

  在地窖里,从木缝和草缝里可以勉强看到一点牛圈里的情况。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色披风的高大黑人牵着一匹马进了牲口圈,黑人男子个子与众不同的高大,和杰安特应该不相上下。现在,看样子他想把马栓在骆驼圈里,大黄爬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以为是一团草,并没有太注意。

  那马因看到大黄显得惊恐不安,挣扎着要往外跑。

  唔……,一动不动的大黄突然抬起头来冲男人吼了一下,那个男人才反应过来,惊慌地和马一起跑了出去,但立马又一手执着盾牌,一手执着一把近三尺长的砍刀回来了,但刚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盾牌和砍刀,因为他看到了套在大黄身上的套索,这证明这头狮子是圈养的。

  男人四下张望着,嘴里叽哩哇啦的喊着话,和小环在一起的女人也就回了几句,然后她带着小环爬出了地窖。

  “小姐?是你!”男人看到小环,表情显得激动起来,他用和小环差不多生硬的英语问候着。

  “认识我?你是谁?”

  “格鲁姆!格鲁姆·比亚索……”男人说着话,指着肚子上的痂壳给小环看,然后,他又打开肩头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清凉油的盒子给小环看,小环这才想起来他是谁了,他就是乌玛尔大街上的那个黑人乞丐。

  “哦,是你啊!好了吗?”小环指着格鲁姆的肚子问道。

  “好了!恢复的速度很快,第七天就收口结痂了……多亏了小姐的神药! 马赛人知恩图报,想找小姐说声谢谢,打处打听,找到了揽海酒店,前台说你被远东船行的人接走了,可到了船行打听,船航的人说他们开船的时间还早,跟本没有接人,嗯,其实在格鲁姆之前,打听小姐下落的人不少,现在,应该有不少人在沙漠里寻找小姐的下落!格鲁姆运气不错,在这里遇到了小姐!现在,乌玛尔城里人人都知道小姐身负巨款,来找你的人大多冲着你的钱来的,小姐,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很危险,格鲁姆从今以后保护你!”

  小环笑道,“我能保护自己,不要你保护,你……你明天带我回到乌玛尔城就行了,我去哪里乘船去伦敦,船票都买好了,嗯,我会给你酬劳的!”

  格鲁姆说道:“小姐,哈克撒伊镇就在海边,此去不过四五十里地,而回乌玛尔已有两千里地,还要穿越一片百里沙漠,嗯,不如就去哈克撒伊乘船吧?”

  “两千多里?我走了这么远吗?”小环感到不可思议。

  “嗯,你已经离开乌玛尔十多天了!走了两千多里不奇怪啊?”

  小环想了一下,“嗯,船票也过期了!就去哈克撒伊吧……哈克撒伊有去伦敦的船吗?”

  格鲁姆摇头,“不确定,可以去看一下,听说哈克撒伊有工厂的,它的货物总得出海吧?远洋轮船应该是有的!”

  “小姐,这开普巨狮是你是在草原上才训服的吧?波伊小姐说,你是骑着这头巨狮来的!”格鲁姆又问。

  玛格丽塔·波伊,就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她刚才和格鲁姆说话的时候对他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是啊,我逮着它以后,训了它三天时间呢!这头狮子现在很乖的!嘻嘻,它不听话我就拿鞭子抽它!”

  格鲁姆连忙给小环行了一个鞠躬礼,“小姐是神人,格鲁姆对你尊敬万分!”

  “训头狮子就是神人了?这神人也太不值钱了吧?”

  “马赛男人,以最低单独一人猎杀一头狮子为成年人的标准。狮子可以杀,但没有人能训服,能训服雄狮的都是神人!”

  “哈哈……”小环笑道,“马戏团呢?那里面的训兽师不都是神人?”

  “马戏团里是从抓的幼年狮开始训练的,与野生成年狮不一样,成年野狮没人能抓得住,没人能训服得了!尤其这比普通狮子大出近三倍体形的开普巨狮!”

  “我只是……运气好!”小环没说出密药和玄蛛丝的事,她也犯不着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

  “哎,你和其它黑人不一样?”小环新奇地问道。同样的盾牌、长矛、短矛和砍刀和红色的披风,不同的是披风下的衣着装扮,早上的那二十人身上就两块布,一块红布披风,一块黑布围在腰上成群子遮羞,没有衣服没有裤子,也没有鞋子,就那么光着脚丫。而格鲁姆的红披风下衬衣长裤,还穿着一双皮鞋,腰带上吊坠着九颗狮子的犬牙,其中八颗二十五厘米长的,一颗五十厘米长的。

  “马赛人也分好几种分支的,”格鲁姆解释道,“这无关紧要,我们语言有口音变化,习惯也有些差别……嗯,我穿衬衣长裤和鞋子是跟乌玛尔城里人学的,嗯,其实像你们一样穿着感觉也还可以,穿衬衣长裤就不怕蚊子叮咬了,穿鞋子不怕踩到石子儿硌脚了,哈……,感觉不错,只是我们马赛人的这种红披风还得穿,在草原上是可以驱赶野兽的!嗯,作为成年武士,我们倒不怕与野兽对抗,只是它们偷袭就不好了!”

  “武士?你们也练武功吗?”小环好奇地问道。

  “练!男人十四岁以后都得练武,我们到了年龄的男孩子都得离家到很远的圣地学习,几十个,上百个的聚在一起过一两年时间,期间有年长的老师教我们如何一个人在野外生存,教我们如何与狮子、鬣狗等野兽搏斗,然后,我们会离开群体,独自一人在外生活很多年,以历练我们的勇气、力量、韧性和与野兽搏斗的那力,马赛的男人,必须独自一人猎杀至少一头狮子才算成年!否则,回家也讨不到老婆的!我们历练的时间很长的,十四五岁出门,三十岁以后才能回家,那时候才可以娶妻生子。在猎杀了第一头狮子后,我们就可以算作武士了,武士也分九级,以独自猎杀狮子的数量来分,杀一头狮子的只能算初级武士,杀九头狮子的九是九级武士,我们每杀一头狮子就扒下它一颗犬牙做为武士的凭证。”

  “你是……”小环数着格鲁姆腰上的狮牙,“九级武士?”

  “当然!”格鲁姆自豪地指着腰间的一圈吊在腰带上的狮牙,“九颗狮牙就是就是我杀过九头狮子的凭证!这是战士的最高荣誉!”

  “杀狮子很难吗?昨晚上我睡觉的时候还杀四头呢!加上前几天的,我已经杀了十二头狮子了!那我不是十二级战士了?”

  格鲁姆尴尬的笑笑,“能训服巨狮的,小姐是绝无仅有的神人,谁能和小姐比啊?三十岁以前,普通人因单独猎杀一头狮子就被狮子反杀吃掉的多得很!更不用说杀三头四头,甚至九头了!不过,真正的高手是可以杀死两头至九头的。但,我们马赛武士在三十岁以前做磨难人的时候,猎杀狮子的数量是最多不能超过九头的!……马赛人尊重所有生命,不以野兽为食,我们做武士只是为了三十岁后回家过日子的时候,用猎杀狮子的本领来保护我们的牲畜不被野兽侵害,保护我们的家人不被侵害。磨练武功的时候杀九头狮子就足够了,多了,神会怪罪我们的!”

  “我看普通狮子的牙不过十厘米长啊!你这些狮牙怎么这么长?”

  “狮牙有五分之三都在颚骨里,露出来的就只有那么长!”

  “这个,”小环指着那个一尺多长的牙齿,“也是巨狮?”

  “这是我最后猎杀的狮子,就是它抓烂了我的肚子,后来感染了,久久不愈,一位好心人把我带到的乌玛尔,在乌玛尔三年……嗯,格鲁姆再次谢谢小姐!”

  女人继续舂草籽,她要为杰安特这位新来的朋友做晚饭。

  格鲁姆和女人聊天,他再把女人的话翻译给小环听。

  这片区域是英国人的殖民地,哈克撒伊小镇住扎着一个五百人的兵站。哈克撒伊小镇有两家英国人的企业,一家牛肉罐头厂,和一个有着两万亩地的超大农场。罐头厂需要大量的牛,他们每年都在草原上大肆捕杀角马、野牛等动物以作肉源,这还不够,作为辖区内的居民,当地马赛人还必须按人头每年上交一定数量的牛。同时,英国人不再要求当地十四岁以上男子出家历练了,直接去他们的农场干活……这当然会遭到马赛人的反抗,尤以玛格丽塔所在的阿吾勒村最为激烈,前段时间,农场里有一部分工人逃跑,其中就有三十多个阿吾勒村的人,因逃跑的时候打死了农场里的几个管事,英国人叫来军队,追到阿吾勒村后就展开了疯狂的屠杀,他们杀光了人,抢走了所有牲口。玛格丽塔就是躲在那个地窖里才幸免于难,因英国人抢走了村子里的所有牲口和粮食,所以,现在小环和格鲁姆来,玛格丽塔没有牛奶也没有骆驼奶招待她们,不得已只有用草籽招待客人了。

  玛格丽塔伺候着小环和格鲁姆吃饱喝足后,天已经黑了,她将两人分别安顿在两间屋子里睡觉修息,自己还在咚咚咚地继续舂草籽面儿,咚咚……,声音一直响到深夜,她好像是要把那一桶草籽全部舂完。

  天亮了,玛格丽塔送给了小环一大袋草籽囊饼,说是乌玛尔路远,给她们用作路上的干粮,原来她忙活一夜,为的只是给两个陌生人准备干粮!小环感动得不行,格鲁姆说,热情善良是他们马赛人的天性。

  将小环和格鲁姆送出门,玛格丽塔却反手一把火把自己的房子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房子、篱笆,包括邻居的房舍……玛格丽塔将整个村子都点燃了,最后她一手执盾,一手拿着一支长矛在大火前唱着悲伤的歌、跳着奇怪的舞蹈,眼泪哗哗的流着。

  格鲁姆告诉小环,玛格丽塔昨天埋葬了亲人,今天是要去为亲人报仇了,她放火烧光了家里的一切,是没打算活着回来了,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去复仇的!

  看了一眼玛格丽塔简单的武器,“瓜婆娘!”小环骂了一句汉语,“送死性的报仇不可取,嗯,就冲她这一袋囊饼,就冲那帮英国人是该死的畜牲,我得去帮她,赵耀宗哥哥说英国人可恶得很,还杀了不少中国人的……”

  和男性战士一样,玛格丽塔也带着盾牌、长矛、短棍和砍刀上路。

  一望无际的草果,有几百个工人被人看管着在这些草果中劳作,他们用一把小刀在那些果子上划着小口,果子上便有白色的浆液流出来,浆液有些粘,它们流出来的速度缓慢,到将滴未滴的时候便凝成了膏状,颜色逐渐变成黑色,工人们在放出白色浆液的同时收集着黑色的膏状浆液……这个农场种植的是鸦片,这是收获的季节,这是鸦片的收获现场,难怪农场需要大量的人手。

  骑着巨狮的东方小姑娘,一男一女的两个大块头黑人。小环她们一路都非常吸引眼球。她们径直往农场主的住宿区闯。

  “小姐,请你就在这里了,杀人的事有我和玛格丽塔就行了!”

  在庄园外,格鲁姆不要小环犯险,他艰持要小环待在战争以外,还要藏在庄园外的梭梭林中不出来。

  “干什么的?”门卫拉动着枪栓。

  嗖嗖,玛格丽塔和格鲁姆的长矛射穿了两个门卫的胸膛。

  当当当……,警钟响起,大院里有二三十个白人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夏斯波特长枪冲了出来,冷兵不能与火枪远战!玛格丽塔和格鲁姆早已冲进去和他们近搏。

  钟声不断,地里看管工人们的监工们放下干活的工人不管,纷纷拿着武器跑回来增援大院。

  唔……,大黄的一声狮吼令所有敌人心惊胆战,小环还是忍不住骑着大黄从梭梭林里冲了出来。监工们的武器都是皮鞭和砍刀,面对八百多斤的巨狮他们全部被吓得瑟瑟发抖。小环骑着巨狮冲他们奔来,他们吓得四散逃跑

  几百个愤怒的工人捡起棍棒一路追杀着,最后将近百个监工乱棍打死,逃跑掉的不过三五几人,随即,工人们蜂涌着往庄园里冲。

  格鲁姆是九级大武士,一旦近身,院子里的二三十个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他的砍刀挥起来灵活有力,没人能活过一个照面。

  玛格丽塔满腔复仇的怒火,砍刀和盾牌配合着挥起来也是无人能敌。

  院墙的里面是一座欧式的小城堡式建筑,门坚高窗,格鲁姆和玛格丽塔都攻不进去。

  啪啪……,有枪手从窗户的布帘后和门洞向外射击。

  格鲁姆的盾牌是块二十多斤重的钢板,他急时地挡在了身前。但马格丽塔的盾牌是生牛皮做的,它只能挡野兽,却挡不住枪弹,嗖,有一颗子弹穿过牛皮打在了她的左肩上。

  格鲁姆横移一步挡在她前面,用铁盾挡住了后面的枪弹。

  “你们退呀!”格鲁姆护着玛格丽塔往院门外撤,铛铛铛……,枪弹打在格鲁姆的盾牌上,他护着玛格丽塔蜷缩着身体动弹不得。

  刚冲进来的农场工人们有好几个中枪,他们被迫后退。

  小环骑着大黄冲了进来,她举着双枪和屋里人对射,她发枪比屋里人快,比屋里人准,啪啪……,双枪,十二发枪弹陆续打出,竟也把窗户和门洞里的火力压了下来。

  趁着屋里枪声停顿,玛格丽塔和格鲁姆再次冲过去砸门……

  咚咚咚……,格鲁姆的铁盾重二十多斤,挥起来尤如重锤,三两下就砸塌了铁门,他冲进去,近战,里面再无对手。

  哗啦啦,退出来的工人也再次冲了进去,城堡里的人不一会儿就被打成肉泥……

  小环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一摸,手上有血,原来是刚才和屋里对射火枪的时候,有一颗枪弹擦脸而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妈的!不把帽子全部放下来还是要不得哦……”小环一阵后怕,她赶紧去水清洗了一下,一点清微伤,清洗之后也不在有血流出来,只留下一道血印儿。

  这一战缴获燧发式的四十多条长枪,十支短枪,一支德格转轮枪,转轮枪是老样式的,枪弹小环用不着。

  “嗯,武功再好,在火枪面前也是不顶用的!”小环看着玛格丽塔受伤的肩膀说道。

  格鲁姆自告奋勇地来为玛格丽塔清洗伤口,然后掏出来清凉油涂抹,仅仅是涂抹,一盒清凉油他自己还没有用完。最后包扎,他已把这个当成万能的神药。

  工人们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快走吧小姐,”格鲁姆听后对小环说道,“农场是军方开的,镇上的军队马上就会过来,军队里人枪都很多,都是先进的,我们这几个人是绝对打不过的!”

  小环转头看向玛格丽塔,“五百个人的军队可比这个农场的枪手历害多了,你怕吗?”

  小环说的是英语,玛格丽塔不懂,只有格鲁姆做翻译。他照着小环的话用马赛语重复了一遍。

  玛格丽塔用玛赛语回答一遍,格鲁姆再翻译回来,“军队是杀害我们全家以及村里乡亲的直接仇人,我就是死也要杀光他们!”

  “杀光?就这农场的三四十个你都打不过,要不是刚才格鲁姆的铁盾牌,你已经死了!”

  “巨狮臣服,刀枪不入!小姐是神人,有神人相助,大仇一定得报,请小姐再帮我!”玛格丽塔给小环和格鲁姆行着爬跪之礼恳求着。

  “啊啦……”

  咚咚……,五百多人跳起了拜神的舞蹈,唱起了祈神的歌。

  “什么意思?”小环问格鲁姆。

  “小姐是神明,英国军队是魔鬼,他们在祈求小姐铲出魔鬼!”翻译过后,格鲁姆也向小环行着和玛格丽塔相同的礼。

  “什么神明?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今年十三岁,我家里有姐姐,有爹有娘……你们看,我刚才就差点死了呢!”小环指着脸上的血印解释着,“不过,我虽然不是神,那些英国军人都是坏蛋,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杀人!”

  “等着,让他们杀过来!”格鲁姆想了想后说道。

  “让他们杀过来!对,杀人很简单的,冲过去砍就是!”小环说道。

  格鲁姆看着小环脸颊上的那道血痕,摇头说道,“不,小姐,你再不能冒险了!你还是躲到那边梭梭林里去,放心,格鲁姆是九级大武士 ,我有猎杀开普巨狮的能力,也同样有对付那些白人的方法!”

  格鲁姆在院子里抓起一把土,“这里是沙漠草原地,挖土应该很轻松的吧?嗯……快,大家去外面找些干草来铺到院子里,还有,地窖里的酒也全部搬出来,军队来了之后里面用来藏人……”

  格鲁姆用马赛语指挥着农场工人们做事,除了在农场做好工事守株待兔,他还还吩咐了一部分人去草原深处“搬救兵”……

  逃跑掉的几个监工直接去了兵站,三四个小时后,兵站便出动了三百士兵过来镇压,农场工人足有七百人,军人来少了他们怕压不住。

  农场城堡式的房子内,“造反”成功的的工人们正在里面载歌载舞的庆祝着,院门大开,当官的配剑一挥,三百人全部冲进了大院。

  院子里没有人,地上一层厚厚的干草,房子里的人突然停止了庆祝,他们似乎在惊慌的躲藏。

  指挥官哈哈大笑,他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房子里,屋子里的地板上同样铺着干草,白酒的气味很浓,人却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放火!”格鲁姆用马赛语大声喊了一句。

  嗖嗖……火把如雨点般飞进了院墙,里面满地的干草立即燃烧起来。

  同时,四十多条长短枪在外面一齐开火,将留在门口站岗的士兵全部打死,并压制着里面的人抬不起头来。

  墙角的沙地下突然冒出来两个人,趁着外面枪弹的掩护迅速关上大门,并从外面栓得死死的。

  “都出来吧,围着院墙,有冒头的给刺回去!”格鲁姆大喊着。

  从沙质的地里陆续爬起来人,他们拿着长棍在院墙边搜巡着。

  “小姐,安全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格鲁姆对着远处大喊着。小环这才牵着大黄跑了过来。

  院墙内,已是一片火海,火爆声啪啪的在响,惨叫声不绝于耳。

  偶尔有一个身上还窜着火苗的白人士兵爬上墙头,外面立即有好几根棍子立即把他戳了回去。

  啪啪……,嗖嗖……,有枪弹被大火烧爆。小环叹气道:“哎呀,可惜了,我的子弹打完了,那个军官用的是和我一样的枪,他身上的枪弹要不成了!”

  院子里的大火燃烧了大约四十多分钟,火媳了,众人打开门还在最后燃烧着火苗的大门进了院子,此时满院焦黑,满院都是烧焦的尸体。那匹军官的战马也被烧死在墙角。

  “可惜了!全是高级的夏斯波特长枪!”小环对烧焦的尸体无动于衷,却心疼被烧坏的枪械。

  因为有实木家具,城堡式房房屋里还在燃烧,浓烟从窗户里窜出来,熏黑了外面的墙壁。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屋里的火势弱了,大家才进屋查看。

  工人们喊着向地窖走去。假装在庆祝,引军队冲进庄园的十几个工人此时应该都藏在地窖里。

  “你们这帮黑鬼!低等的大猩猩!滚开……”

  十几个白人用剑挟持着原本藏在地窖里的黑人从地窖里走了出来。

  格鲁姆抽了自己一个巴掌……这个他失算了!

  柯尔特蟒蛇?……柯尔特蟒蛇!口径九点九毫米,枪管长十五点二四厘米,六发弹仓!小环突然看到那个军官腰间的枪和子弹眼睛发亮。

  “让开……让开……不然我们杀了手中的人……”

  为了黑人兄弟的安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避让着。

  玛格丽塔看到白人身上的那身军装就愤怒之极,屠村的那天,那些英国人就这身军装,那个军官和这个军官穿着一模一样的……其它人都在给这几个白人让道,她却不管不顾地一刀砍向那个军官的脑袋。

  啊……,军官大叫了一声,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距离近,来势凶猛,他顾不上杀人了,舍了手上的人质,抽剑挺刺向玛格丽塔的胸膛,他的手快,他的剑比玛格丽塔的砍刀更长,所以他不挡刀,用自己速度与剑长的优势后发先至。

  仇恨已经迷失了玛格丽塔的眼睛,她只想着杀人报仇,只想着将仇人一刀劈了而完全忽视对方的长剑。

  噗,边上的小环突然出手,军官握剑的手臂齐肘断落,他的长剑和手臂掉在了地上,而玛格丽塔的砍刀继续落下,军官的脑袋应声被劈成了两片。

  啪啪……,近距离,小环的枪可以打到百发百中,她左手单枪连发,有六个白人士兵的脑袋被爆了头,他们都被一枪毙命地成了死人,而死人是不能杀人的,所以他们所挟持的人质也就安全了!

  剩下的几个白人士兵傻眼了,原来挟持着人质也不是安全的!他们纷纷丢了手中的剑,举起了手来!

  玛格丽塔可不管什么道义,投降的人她也杀,噗噗……,一顿乱砍,她一人一口气杀光了所有剩下来的白人士兵。

  小环只顾去搜军官身上的柯尔特蟒蛇转轮枪的枪弹。

  工人们还要生活,聚众去镇上和英国人撕杀对他们以后的生活不好,玛格丽塔谢绝了大伙儿帮忙的好意,让他们都回家了。镇上的军人已经不多,她绝定自己去报仇。

  人居越来越密,离大海越来越近了,已经有海鸥在天空出现,下面就是哈克撒伊镇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前面。

  小环卸下了大黄身上的套绳,卸下了背包和两个箱子。

  “走了,你自由了!”她向大黄挥手。

  近半个月时间的相处,大黄已经让小环养熟了,它舍不得离开,像猫咪一样在小环身上蹭着。

  “走啊?不然我打死你!”小环啪啪的打了两枪,但大黄依然不为所动。

  啪啪……,小环甩起了马鞭,大黄这才跑开,原来它已经不怕枪声但独怕策马的鞭子。

  “以后不许咬人啊……看到拿枪拿矛的人跑远些……”小环大声喊着。

  啪……啪……,小环不停地甩是鞭子,大黄渐渐跑得无影无终的。

  小环扔了马鞭,背上了背包。

  从大黄背上卸下来的箱子,格鲁姆自然地提在了手上……?太重了!玛格丽塔谦卑地过来要分担小环的行李,他也不客气的把那个四十多斤重的看起来最大的箱子递给了她。

  时间已经是傍晚,三人先找了一家旅店住下,准备第二天天亮以后再去买船票。

  向旅店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因为哈克撒伊镇是英国人的殖民地,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也不是繁华之地,却还是有直通伦敦的船的,船不大,都是只有载客量在一两百人的中小型号的远洋帆船。

  “玛格丽塔真的不报仇了?”小环无法和玛格丽塔交流,她的情况小环只有问格鲁姆。

  “哎……我们烧死了三百多英国兵,这比阿吾勒村的村民还多了!她还亲手杀了一个中尉……她说……这仇已经报了!”

  “好像听你说过,带队去阿吾勒村杀人的不是农场那些?”

  “都是英国军人……人数上还杀多了!玛格丽塔说,她的爸爸妈妈以及乡亲们都可以安息了!……小姐,晚安!”格鲁姆似乎不想和小环多说这个问题,敷衍了几句就去她的房间休息去了。

  格鲁姆特意和旅店沟通过,小环的房间是在二楼,推开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

  半夜,大地突然震颤着,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海潮?

  海边上的人们习以为常,可是这时候应该潮满,不涨不退。

  声音近了,夹杂着兽叫。

  “角马群进镇了……”有人惊恐的大叫着。

  角马生性胆小,见到其它动物都会主动避让,所以角马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进了通道有限的人居环境,因为庞大的数量,前推后挤之下,前面的角马毫无选择地钻进了民房、跳进了储窗……

  “啊……”惊叫声此起彼伏,小镇上的人们一片鸡飞狗跳。

  镇上居民石墙高窗,大门紧闭,受灾情况不是很严重,只有一些房屋简陋的人居受灾,最惨的是军营,因为住帐篷、围栏低矮,他们瞭望台在发出警报后不一会儿就被冲倒了,铁丝围栏被踩塌了,帐篷被撕烂了……军人们都冲出了营地,但他们都被铺天盖地的角马群包围了。

  嗒嗒……、步枪、手枪,全部开火……但在如洪水般的兽潮面前,他们十几条枪显得微不足道,而且,兽潮似乎被人控制着在军营地段反复冲撞着……

  军营也有几间平房,枪弹打光了,兽潮孩在前赴后继地涌来,于是,两三百人都拼命地往房顶上爬,但人太多太挤了,才上十几个人,楼梯就踏了,数以万计的角马蜂拥而来,把剩下的几百个人踏成了肉泥。

  月光下,有两道人影在房顶奔跑着,镇街上的房子高矮都差不多,都是平顶,他们在房顶上如履平地,也难怪他们要在房顶上奔走,因为大街小巷里都挤满了汹涌的角马群,人已经无处下脚。

  军营和镇街之中隔着一两百步的空地,两个人影在最后一家房顶上停了下来,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军营方向,看着对面的军人在向着兽潮打枪。

  黎明,兽潮开始退了,军营边的角马开始变得稀疏起来。房顶上的两个人影跳下房子,直扑军营。

  他们一身漆黑,即使在月光下,以居高临下的角度也很难看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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