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朱细妹突然慌慌张张地找到展八方:小玉和小环都不见了!
“天杀的小玉,她把我们都骗了!她把我们的娣儿拐跑了!呜……我的女儿啊……”朱细妹大哭。
“就说嘛!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娃,怎么可能有那么高超的医术?是我们盼子心切!着了她的道了!”朱一水都在叹息。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追,我们直接去青榆三湾村,看她能拐着我们家娣儿飞了不成?”展鹏远大吼着。
一家人哭着、闹着,展家大院乱成一锅粥。
展八方哭笑不得,“你们瞎慌什么?你们听听?”
咕咕阳……,咕咕阳……,阳雀的叫声在整个窑村的天空回荡。
“阳雀?这都入夏了,哪里来的阳雀?”
展鹏远一拍大腿,“哪个……哪个小子的口哨!小玉也会!……她是在教咱家娣儿呢!”
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不行,我还是得去跟她们一起玩……我得看着她点!小玉这丫头鬼得很,天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耍出什么花样来?”
“算了,难得娣儿玩得这么开心,就别去打扰她们了!小玉真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不至于等到今天,前几天她们赶集就可以走了。”
“是啊!娣儿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嗯,除了赵家那个叫耀宗的小子,娣儿也有两年多没人陪她去山上玩了!”
“哎,听说,赵家那小子也要去西洋留学了?”
“听西赖说过一嘴,也没说太多!”
山上,学了阳雀叫,小玉和小环又开始抓蝈蝈儿,她们抓蝈蝈儿不是听它们鸣叫,而是用狗尾巴草的草棍儿穿成一串一串的串儿,然后放火上烤,待蝈蝈儿烤至全身焦黄,身体发硬,香味就已经扑鼻了,掐掉翅膀和脚爪,肚子里有线一样细的一根肠子,被烤熟了的蝈蝈儿很好取,一掐一抽就出来了……曾经是小环最熟悉的事情,现在她却全部生疏了,现在,她都从新学起来。
“好好吃哦!姐姐,我们小时候经常这么吃吗?”
“是啊……”小玉心里难受极了,小环已经失去了五年前的所有记忆。
“你这五年没和村里的小朋友出来玩过吗?”小玉问道。
“嗯,”小环有些难过地道,“他们都怕我,说我是怪物。嗯,只有耀宗哥哥愿意陪我玩,但他两年前就去省城了!”
“你那个耀宗哥哥又是谁啊?”
“是干爹的干儿子,我们一起在干爹那儿学外国话的!”
“姐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嗯……就是,我可不可以不跟你回去?”小环又肯切地说道。
“为什么?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真的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妹妹!你为什么还不信?”
“我信,可是你也说了,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在藏区的那个家也没有了,我回哪儿去啊?”
“你跟我回三湾啊!”
“可三湾也只是你万家的家啊!没有爹娘,都在自己养父的家里,你叫我跟你去三湾跟我让你留在这窑村有什么区别吗?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留在这窑村呢?”
“这……”小玉无言以对,“我希望你和我回道爹娘的坟前去磕几个头,烧几张纸。”
“其实,因为我失去五年前的所有记忆,对你对他们,在我心里和对其它陌生人是一样的,有这样的心态,我回去烧纸磕头又有什么意义呢?”
“妹妹……”小玉哭出声来。
“我虽然喜欢你,但是却不是你期望的那种亲情,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可我也难过!”
“你这是病,我们可以治!”小玉急道。
小环摇头,“西赖干爹说了,我这是精神病,你的针灸或药食是治不好的!西赖干爹说,他在法兰西有个精神科的朋友,对恐血症、失忆症都有很高的治疗水品,他对我已经治疗两年了,他自已经放弃了,前两天他推荐我到法兰西去治病。今年是他被法兰西教会派到中国的最后一年,过了他们的西历年他就走,姐,我不能放弃这一次机会,我想跟他走。还有,我也想去西洋读书,那里女孩子是可以上学的,原来的杜哥哥和耀宗哥哥他们都想去西洋读书,他们那里的学校要教好多东西,美术、物理、化学、地理、数学等等多得很,都是我们中国人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
“别去,洋人的东西不一定比我们的好!”
“我想去!”小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姐姐,你让我去吧?我很想知道,我在五年前都经历了什么,我很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子,我很想知道小时候的一切,和你的一切。因为童年的缺失,我心里很痛,真的很痛!西赖干爹说了,如果我的恐血症好了,记忆也极有可能恢复!”
“我不同意!”小玉痛苦地大叫。
“还有半年时间,除非你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让我想起你,让我不再恐血!”
“好!一言为定!”
小玉答应了,她开始搅尽脑汁地想办法为小环治病,但,失忆、恐血这类精神病却是小玉的短板,仔细地想了一下西赖的治疗方法后,“西赖让你直面杀狗溅血的法子也许太猛了,方法应该对,咱们来慢一点,你敢杀昆虫就是一个好的开端……走,先回家!”
放下手中的蝈蝈串儿,小玉拉了小环就往家里跑。
小玉的思路是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先治小环的恐血症,她准备做十副扁色眼镜,由弱到强,分十个等级让小环一点点地地适应红色及血色。
蟒山镇只有减光的墨镜和一种老花镜卖,即便柳州这些大城市也没有十个等级的扁色平光眼镜卖。
小玉决定自己亲手为小环做十副第次减弱红色光线的平光眼镜。
硅砂、纯碱、石灰石、白云石、石英石、硭硝,矿石颜料。这些原材料都不是太难找到,不少东西包括矿石颜料,做彩瓷的展家窑场就有。炉灶、柴火都是现成的,小玉需要用硅土和普通粘土先做一个盛融玻璃的小锅炉……
做为一个神匠门的传人,小玉好像做有色玻璃也不在话下。
有了镜片接着就是眼镜,小玉给小环做的是十副套头眼镜,因为挂耳的容易在巨烈运动中掉落,而小玉是要带着小环去打猎的!
小玉沿用了西赖的方法,只不过她从低烈度开始,小玉让小环戴着能进一点点红色的第一级眼镜看血,杀生也从小鸟开始,小鸟比昆虫大不了多少,而小环一直是可以猎杀昆虫的!于是,小鸟、老鼠、蛇、青蛙都成了小环练胆的对象。
“哈哈……真好玩……”
在窑村,小环这样的笑声一连好几都充斥着田野山林。
一日,牛二匆匆来报:“老爷,蟒头镇出宝了!有人挖到秘道了,出了一尊金佛像,有半人多高,为了争夺,好多人都打起来了!还死人啦!”
展八方大喜,“走,带上家伙,我们也去瞧瞧,说不定我们也能抢到些什么呢!”
发财了,在蟒头镇守了四五年,终于有了机会,谁不兴奋?于是一个个都抄了刀剑往外跑。
“姐姐,这些人怎么了?”
居高临下,在山顶玩耍的小环看到山下的乡民都在向一个一个方向跑,她拿出西洋望远镜,远处,三沟五叉的乡民都一样,他们三三两两地汇集着向地宫山方向跑。
“我爹我娘,还有爷爷他们都在往村外跑,走,我们也看看去!”
窑村到地宫山不过三十里地,脚程快点,一个时辰就到了。
地宫山占地不过两三千亩地的面积,此时,它的周围埋设了不少以示私人领地的界碑。
密密麻麻的人流还是越过了界碑在往里走,它们最后停在一个只有一两百亩地宽的圈外,这里已经设了一圈栅栏,栅栏里有县巡捕房的捕快族拥着县府一众官员在里面办案,近千人的团练在里面来回巡逻着,他们阻止着任何人进入圈内。
圈内曾经是一排临时搭起的账蓬。地上堆积着密麻麻的尸体,有家属在悲悲凄的哭泣。
尽管带着变色眼镜,小环还是不敢往尸体上看。
小玉和小环在这里找到了展八方等人。
“是湘西伞帮的人,”朱细妹对小玉说道,“他们昨天在这里找到了一处洞穴,好像挖出来了不少金子,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三绝教的的金库,眼红的人太多了,地方青帮昨天和他们打了一架,结果输得很惨,六百多人被人家一百多人全干死了,一个都没留。可人家一个人也没伤呢!黑的不行来白的,有人报官了,出土宝藏是个大案,县令赵辅正亲带人自来了,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情呢!”
“哇!才半天多时间,全镇的人都跑来看热闹?消息好快啊!”小玉感叹道。
朱细妹笑道,“宝藏唉!全镇人都时时盯着呢!谁不想发个横财?你以为我们搬家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小玉摇头苦笑,“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无止境,无欲品自高!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钱白白丢了姓命真不值!”
“隔山打鸟,见者有份!这无主之物,就不该它伞帮独吞!你看那叫倪丘的,不懂江湖规矩,恶龙过江,不拜码头不上香,还公然灭了本地青帮,必然引起江湖公愤,伞帮大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不见得吧?今早一战,哪个还敢找他们的麻烦?”
朱细妹摇头,“江湖分黑白 ,黑道不行还有白道的官家,他倪丘敢带着伞帮造反?这六百多具尸体在哪里摆着呢!看吧,这出土的宝藏他带不走,人还得全部留下!”
“现在挖出来的黄金归谁?”小环问道。
“谁?县府国库了呗!咱们这些在这苦等五年的,竹篮打水啰!”
正在这时候,人潮涌动,县令出来了,伞帮一行人将他送了出来。
“经查,蟒山镇镇南村厄中天、秦世羽等六百人众强闯蟒山镇蟒头山私家重地,行盗匪之行!地主管事倪丘,率丁勇奋而杀之,实属勇举,当令嘉奖 。匪众伏法,罪不连诛,着其家属,领尸下葬……”
捕快敲着锣宣告着今天的办案结果。
县台仪仗队开道,围观的人群纷纷让路。
赵辅正出来,满脸堆笑地和那个倪丘拱手作别。而那个倪丘还礼时样子有些敷衍,脸上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官兵走了过后,伞帮的一百多个人便立即又把里面看守了起来。
六百多个死者家属哭哭啼啼地抬了尸体也走了。
“走了走了!这里是私家之地,不许逗留!……我家主人半年前就买下了整个蟒头山,现在这里不欢迎外客……”
虽然还没有修建房屋 ,倪丘已经命人挂上了牌匾:飞龙山庄。
庄丁们开始赶人,最后在整个蟒头山的四周山脚都插上了写有“私家重地,善闯者死”字样的牌子。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路过蟒山镇大街,小玉不回家了,她让展八方一家带着小环先走。
小玉自己则低着头,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也不走出镇街,就那么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然后又从街西头走到街东头,如此反复着。
展家人觉得小玉莫名其妙的,问她也不说话,只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再不管众人,自顾自地就那么在大街上微低着头慢悠悠的走着。
好奇的展家人并没有离开,他们跟在小玉身边一起走。
在小玉连做了几次禁声手势后,展家人也不再问原因。
其实是小玉在施展她惊人听力,用以收纳、分离这大街上对自己有用的声音。
镇长赵济堂的声音:“三叔,你怎么搞的?我把你请回来是为了抓人的!黄金啦!我们不要啦?”
县令赵辅正:“亏你还是江湖中人呢?湘西伞帮!没听说过吗?你们六百多人在人家不到一百人面前吃瘪,你还不知道历害?”
“伞帮怎么了?恶龙难斗地头蛇……”
“野狼谷?生死轩杀手学府!刚刚审查的时候,那一百多人,包括那个倪丘,全部是野狼谷出来的!当年,河边县记载,朱九州从杀手学府解救出来八百二十三人,他们的战力你们已经领教,现在这些孩子又聚在了一起,这一百多人只是其中一小部份,其它人呢?你知道还有些什么人吗?”
“那……那出土黄金可是前反贼三绝教的东西?传说是天国宝藏!这个,朝廷不能不管吧?”
“什么天国宝藏?那山洞本来就是五年前官府挖出来的,里面有没有金子我能不知道?那些金子都是新近才铸的!那倪丘的回答是他们准备在这儿修建庄园,先把黄金拉过来,这是准备的建筑资金!”
“可明明是看到他们在往外搬。”
“嗯!看来是所有人都被他人耍啦!”
“耍人?为什么?”
“玩啊!有钱人钱撑的!听说那飞龙山庄的主人还是个小姑娘。那小孩子不是好玩吗?”
赵济堂吃惊地问道,“那倪丘还不是地主?”
“他口中还有一个小姐!而且听口气,湘西那个上千人的伞帮也只是那小姐建着玩的!”
“天!这是什么人啦?”赵济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最让我震惊的是那个小霸王!没想到他也是伞帮的人!”
“哪个小霸王?”
“总督大人的亲房侄子!当年,湘军与天匪在鄱阳湖一战,大人险被石敢当所杀,大人家族险些被灭,那次战祸中丢失的那一个孩子五年前才找回来的!”
“那个在京城打败当科武状元的柳州守备……曾九琅?……这伞帮是曾大人的势力!”
“这三年来,两广两湖,什么白莲教、红灯教、万拳堂等等多少叛军都成了九琅骑兵马刀下的亡魂!我听里面人叫九爷三百!野狼谷杀手学府以实力排名取名,这堂堂绿营守备、京城武试状元,令多少山匪乱军闻风丧胆的曾九琅在伞帮里却只是排名第三百位的小楼啰!这太可怕了!”
“那……那这事怎么善后?”
“那是私人领地,他们在自己家里杀入侵者合理合法,你明天只管以镇政府名收尸造册就行。”
“要是伞帮被灭了呢?”
“有九爷这样的人在,谁动得了伞帮?……九爷不动声色地在里面做小弟,咱们也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总之别去招惹伞帮就是!”
一家绣庄小二的声音:“夫人好!吴三给夫人请安!”
“把田野叫来。”嗯 这是田雨的声音。
“田野见过夫人。”这是绣庄掌柜的声音。
“地宫山的情况怎么样了?”
“禀夫人,确实出土了一批黄金,是湘西伞帮所为。地方青帮试过水了,水很深,青帮全灭,死了六百人 ,黄金数量不详,赵辅正来查过了,原来伞帮是地主,赵辅正判定伞帮是自卫杀人,无责,判出土黄金为私物。官府不再插手地宫山事务。”
“嗯!黄金是我的,宝藏是我的!叫兄弟们做好准备,今晚有一场大战!”
“准命!”
还有一处吵架的声音:
“沙里飞 ,你琼州海沙帮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吧?这是我桂北黑虎堂的地方!”
沙里飞:“横山,说话别那么大声,你还有底气吗?昨晚地宫山一战,你黑虎堂还有多少人?……说好了,咱们都是拿命在玩,今天晚上我们按人头分账!”
“咱们昨晚上的就不算人头?”
“昨天晚上你们有功吗?”
“吵什么?还没上床呢!就急着争被子了吗?先打下来再说吧?”
“哎,吸取昨天晚上的教训啊!伞帮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在武功上我们不占优势,今晚多带远射武器,还有,火药炸雷也多带些……”
小玉猛然抬头,“嗯?你们还没有走?”
“姐姐,你在干什么?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可别吓我们哦?”
小玉看了一下天色,“走,你们回家吧,我今晚不回去!”
“你们等一下,我去弄两个火把,出了大街,外面可就看不见路了!”
展鹏远和朱一水都在忙着做火把。
“爹,你把玉儿和娣儿带回去吧!”
“婶子,你和展伯伯不回家吗?”小玉问道。
“今天晚上,地宫山可热闹得很!我们留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得就发了个横财呢?”
小玉哭笑不得,看样子展家人也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
“你们跟我来吧!”
“去哪儿?”
“地宫山!”
晚上,地宫上方圆三千亩面积内已经没有外人。小玉带着展家人直接往里走。
“玉儿,这不合适,这要打架的……”朱细妹惊张地说道。
“看玉儿的样子,咱们也不是来打架的!……玉儿应该是和这里面的人很熟吧?”展八方问道。
小玉点头,“对不起啊展伯伯,有些事情没和你们说清楚,一会到了飞龙山庄我再慢慢给你们说……”
“什么人?”
在飞龙山庄大门口,守庄门子叫住了小玉一行。
小玉把长萧递给了那个门子,“给你们倪爷!他认得。”
门子打量了小玉,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一大群人拥了出来。
“跪拜……叩首……”
一声唱喏一百多人一齐下跪,“倪丘(阿珊、旬四,秦武、贾六、阿淇……)拜见小姐!小姐吉祥安康!”
一百多人向小玉行跪拜大礼,动作整齐划一,语出如雷,其势如朝拜圣君。
展家人着实下了一跳。
“起来起来,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小玉伸手去敲糖果的脑袋。
糖果捂着头跑开,“这都是泥鳅的鬼点子,她说你可是女王,身份尊贵,金枝玉叶……”
“叶你个大头鬼!什么王?想造反啊?”
糖果笑笑,“嘿嘿,造反也可以,咱伞帮兄弟遍布各地,一呼百应,有机会,咱真弄个王侯将相来做做?”
“滚一边去!”
“玉儿,你这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蛮着二叔?”
雷浪也在这里,他埋怨着小玉。
“二叔,我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嘛!……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窑村展八方展员外……其夫人朱细妹……老太爷展鹏远……老太爷朱一水……我妹妹,一奶同胞的亲妹妹石……小……环!”
这才是重点!呼啦一下,一百多人又跪下去了,“见过二小姐!”
小玉无语了,爱咋咋地吧!
糖果、水妹、倪丘、关天星拥着小玉等人进了一间特大的账蓬。
“小姐,金佛找到了吗?”
“大海捞针,没呢!不过我找到我妹妹了!……”小这才将这两个多月的事情给大伙儿说了一遍。
“你们的伤好了吧?”小玉关心地问糖果和水妹。
“好了,早好了,在我关天星的细心照料下,她们的伤在一个月前就好了!”关天星抢过来说道。
“小玉,快叫我!”关天星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怎么了?”
“你就只管叫吧!”
“关……天星?”
“哎,不对,叫亲热点儿?”
“关师兄?”
关天心一拍大腿,“哈哈……对了!……倪大管家,听到没,你家主子都叫我一声师兄,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大老爷?”
“关姑娘,别登鼻子上脸了啊?在这飞龙山庄里,有小玉大小姐和小环二小姐在,你好意思称老爷?你有资格称老爷?”
“关姑娘?”小玉大笑,“你称他关姑娘?”
水妹接话道,“那天,那个田雨把他的马骑走了,马背上有他包袱。而且还把他的衣服也穿走了!赶马的前几天他一直光着膀子,后来过五陵山区,高地天冷,他受不了了 ,马车上没有多的衣服,果果给他穿了她的女式衣服穿,哈哈……”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玉儿,这伞帮……你的?”朱细妹问道。
“果果的!”小玉指着糖果说道,“都是她们曾经一起经历过苦难的兄弟!”
“这宝藏是怎么回事?”
“哪里来什么宝藏啊?都是我们自己的钱……”小玉这才把她的计划对展家人说了一遍 。
“以后这飞龙山庄会修建起来,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妹妹舍不得展家,这里离窑村也不远,你随时可以回家去住几天,当然,如果展伯伯愿意,也欢迎你们全家搬到山庄来住!”
朱细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圣母玛利亚!还担心你把我的娣儿拐跑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小玉好笑,“婶子,你信的什么教啊?观音菩萨和玛丽亚是什么关系?”
“管它呢!都是它们那一帮子的兄弟姐妹,能保佑我们家娣儿平平安安就行,能保佑我们发大财就行!”
“瓜婆娘!”展八方骂了她一句。
“展老爷,”倪丘对展八方施礼说道,“在这蟒山镇的地面上,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仰仗你多多照顾才是!”
“这个……好说 ,抽个合适的时机,办几桌酒席,请全镇几个有名的仕绅吃个饭,大家都认识一下,也就算你们在这落户了!”
糖果摆手,“大可不必,我们飞龙山庄的到来就是强龙过江,地方接纳也得接纳,不开心也得受。昨天晚上就打了一架,今晚上还得给他们颜色瞧瞧!”
展家人突然脸色难看,朱细妹担心地对朱一水道,“爹,你快把娣儿送回窑村,刀剑不长眼,一会打起来我们可不好照顾她!”
关天星道,“展夫人不用担心,飞龙山庄个个武艺高强,蟒山镇上的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够看的!”
展八方道,“昨天晚上的那一批人吃了亏,今晚上的人一定有备而来,大家还是小心点才是!”
小玉挥手,“妹妹不用走,戴好眼镜看看,对她的病有好处……我们先吃饭,吃饱喝足,倪丘,你多准备些绳子,咱捆野猪!”
吃过饭,糖果拿出来迷香解药分发,小玉祥细布置了今晚的应战方案。最后,她让展家人去山洞里放心睡大觉。
山洞很是宽大,一百多人陆陆续续地都进来了。
“玉儿,我们全进了这山洞,要是让人堵住洞口,我们就糟了!”
“放心,这一个月时间里,倪丘他们在这里已经做做好了万全的工事,这也不是绝洞,出口好几个呢!……放心睡觉,今天晚上我们不杀人!”
半夜,从蟒山镇放向浩浩荡荡地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中,除了帮派,也有一些散乱的个体,这些人大多戴着面具。
到了地宫山,大队人马立即散成战斗队形将飞龙山庄围了起来。
不对啊!怎么没人?空城计?空城计!
横山大笑,“倪丘,你摆空城计又怎么样?现在可不是三国时代!老子不进城,照样烧了你的营地!……兄弟们,弓箭火枪,先清洗它一遍?”
呼呼……,一个个闪着光的圆球被扔进了飞龙山庄,轰隆轰隆……爆炸声不断 ,那些账蓬全着火了,顿时里火光冲天……
嗖嗖嗖,啪啪啪……弓箭、弩箭、鸟枪铺天盖地地乱射……
没有人从火海中逃跑出来?!
“走!进去看看?”有胆大的挑开栅栏跑了进去。
依然投射性武器开路,一行人进了山庄,一路没有人,找到了一个山洞入口,进了山洞,这里也没有人。
“人跑了!黄金还在……”
这是一个人工完善过的天然溶洞,空间不小,但上千人涌进来还是有些嫌小。洞壁上有醒目的大字:私家重地,善闯者死!
山洞中间有一座一两丈高的金山,全是拳头大的鹅蛋金,映着火光,映着一群贪婪而扭曲的脸。
“谁它妈也别动,这黄金是我海沙帮的!”
“去你妈的!这是我黑虎堂的!”
“这是我巨金帮的!”
“黄金是我的!”
……
先是七嘴八舌的争吵。
“杀!”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混战一触即发……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阵奇怪的香气,正欲互相撕杀的人陆续瘫软着倒在地上。
“该死的十里香!”田雨骂了一句,“万小玉,你得给我留点……”田雨大叫了一声后昏迷了过去。
噗通噗通……,一千多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安然无恙。
“哈哈……我的!都是我的!哈哈……”他整个忘形地扑进黄金堆里。
“你们谁啊?这金子是我的!”那人突然从黄金堆里爬起来,因为此时有一百多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嗖,他捡起一把刀想杀人,可这些人并不在意“他的”金子,他们只一个个翻捡地上被迷晕过去的人。
“注意啊,独臂双煞中的巴小海是个男的,左耳下有颗痣,左手残疾 ,只有一条右臂,胸口上有一尺长的疤。用的是一把无尖残剑,剑宽两寸,剑长两尺;束浪儿是一个女的,残缺右臂,头上碰头旋 ,也用残剑,尖宽一寸五 剑长还是两尺。听风是个老头,是巴小海的爹,左耳下同样有颗痣。观雨束水,是束浪儿的爹,身高五尺,额头发际同样有旋……”糖果对大伙交待着。
“雷海为男性,身高五尺一寸,右手只有半截食指,屁股上有颗痣。除了双臂完好,体形骨架像我……”雷浪也在跟其它人介绍雷海的特征。
“哇,我外公就是个碰头旋!他是观雨道人吗?”小环突然大叫。
“去,一边玩去!别打扰大家找人!”朱一水轻轻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这个女人也是九指,她是雷海吗?”小环又指着田雨问。
“娣儿,睡觉去!”朱细妹瞪了小环一眼。
“嘻嘻,这个女人这么大了还吃零食……!”小环检查田雨的时候,从她的衣兜里倒出来不少炒熟的豆子和一些肉干。小玉看到觉得好笑,田雨身上一直有股奇怪的香味,原来就是这两个东西。
“这些金子是我的?……”那个人大叫着。
“好好好,你的!你要多少拿多少!”糖果不耐烦地说道,“外面有骡子有马,还有马车!”
所有人都把他当空气,大家都在专心地找人。
“我的!我的!……”那人嘟囔着,当真套了一辆骡车来拉黄金。鹅蛋金圆润如蛋,单独不好装砌,他先用麻袋装金子,然后砌了满满一车往外走。
“别急,黄金有的是,不够的话,你回家卸了又回来拉哈?”
糖果“热情”地对那人说道。
哈……,一百多人一阵轰堂大笑。
“金子很重的,那个人装那么大一车,怎么没把那车压垮?”小环看着远去的马车,不解地问道。
骡车下了地宫山,上了官道,嘎吱嘎吱地向柳州城驶去。
一百人检查一千人,平均一个查十人,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还在面具人套车装货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把地上的人检查完了,最后并没有小玉要找的人,只有将他们一个个的捆绑起来,然后在山庄里摆了一地。
小玉并没有真的不把那个面具人放在眼里,反而非常重视,因为在当今世上,能对李家十里香无故完全免疫的人几乎没有。这个人一定和小玉要找的人有某种关系。
上了宽扩平坦的官道,面具人立即赶着骡子狂奔 。
小玉亲自跟踪,为了不让对方听到马蹄声响,她选择徒步。几个自认脚力不错的也跟着小玉撵了上去。
能和骡马长时间比脚力的没有几个,关天星、泥丘跑了五里就不行了,阿珊、阿淇跑了十里就跑不动了,糖果跑了二十里就坚持不了了,水妹跑了二十五里还是停了下来。
马车行驶了大约五十里地,开进了县城,走街串巷,最后在一家宅院的后门口停了下来。
“开门!”面具男已经摘了面具,里面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爷,您去哪里了?老爷找了你一天,都快急死了!”
有仆人打开大门,这里没有门槛,像是专为车马设计的,少年直接将马车开了进去。
“跑哪儿去了?你看这天都快亮了!”
一个中年人问道。
“爹,还没睡呀?你也知道天快亮了?”
少年下了车,招了招手,示意仆人们卸车。
“叫你去万宝斋取个定做的玉如意,就取了一天一夜?”中年人埋怨着。
“爹,我们发财啦!……黄金!好多好多的黄金!”少年对中年人说了一句,又转身对卸车的仆人们喊道,“快,再准备几辆马车,咱们还去拉!”
“你……你小子去蟒山镇了?”中年人脸色大变。
“是啊爹,你看,咱们发了!以后咱们自立主,咱们再也不用在夫人面前像狗一样的了……爹,你看你看?”少年说着掀倒了几根麻袋,里面黄澄澄的锭子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你这畜牲!”中年人骂着,啪的一声给了少年一个巴掌,“你去蟒山镇干什么?我不是告诫过你,别去别去,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啦?你干个正事好不好?尽整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你总是骂我这不行哪不行,我跟你整这么多金子回来,你还骂我?……我恨你……”
啪,话还没说完,中年人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蟒头山有没有金子我比你清楚!这跟本就是有人在下套!我给你说过,你怎么不听?”
“可金子我已经给你拉回来了!那里还多得很!几十车都拉不完!”
“等等……,几十车都拉不完?当年夫……当年,哪宝库里都没这么多!”中年人似乎想到什么,蹲下身捡起两块金子在手上掂了掂,啪,他猛然地把两块金子互砸,“金子”碎裂成好几块碎快,原来,所谓的金子不过是溜了鎏金的石头。
“蠢货!这就是你说的金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不可能啊……”
啪啪啪……,少年对着满地“黄金”一顿猛砸,只碎了一地石头。
“其它人呢?”
“昨晚上去了一批,有六百多人,全都被杀死了!今晚上横山老大约了一千多人,都带了弓箭火枪……”
“我问你他们呢?也和你一样拉了石头回家?”
“那个……倪丘用了迷香,一千多人全部被迷晕了!就我一个人回来了……”
中年人突然颤抖着手指着少年,“儿啊!你……你坏了夫人的大事啊!你这个祸闯得太大啦……”
“爹!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告诫过你很多次,蟒头山别去,那里没黄金没宝藏……你就是不听……”
少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爹,儿子错了!可你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儿子心里现在也憋得慌啊!”
“嗨……”中年人叹息着,伸手摸着儿子的脸,“这是夫人的秘密,不能说,现在,咱们家八成已经让人盯上了!……好吧!事已至此,爹就告诉你,因为,蟒头山真的没有所谓的宝藏,当年,三绝教遍布各地,起事之前,开销很大,所谓的天国宝藏早就所剩无几了,本想着,只要起事了,各地收税、收缴大户……钱就会再次源源不绝地回来,可三绝教里出了大叛徒向霸天,他把圣教隐藏于各处分舵的名册献给了朝廷……一夜之间,三绝圣教便被清剿殆尽,地宫山总坛也被攻陷,官兵满山搜索,用炸药炸塌了地宫所有的进出口,包括教主在内,很多人都被堵死在地宫之中,官兵封山两个月,多亏了教主有一个叫服儿的女弟子,她冒充教主引开了官兵,这才让地宫里存活的人有机会挖通秘道逃出来。从此隐姓埋名,直到现在。因为三绝圣母有好几个长相一样的替身,她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朝廷和江湖上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因了各种恩怨要把她找出来,这些“金子”就是他们引蛇出洞的引子!你如今去抢金子就刚好中了他们的计了!知道为什么了吧?”
“夫人……夫人就是三绝圣母?!那爹你是什么人啊?”
“爹曾经是濒死之人,是圣母救了爹的一条命!你爹曾经就是地宫总管。”
“可那里那么多人呢!三绝圣母和我有什么关系?谁能怀疑到我的头上?”少年不服。
“可都被十里香迷晕了,就你一个人没事!”
“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没事?”
“因为我们是夫人的人!记得我们是怎么练武功的吗?那引苍蝇诱鱼的香原名叫百鸟朝凤,它的主要成份和神偷飘香仙子家的十里香是一样的,我们长期吸入这种药,对十里香自然就有了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