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妹一直在叫,半天才缓过来,她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扒腿就跑。
“水妹,你跑什么?”小玉一脸懵,她张臂拦在水妹前面。
水妹却普通一声给小玉跪下了,她哭着道,“小姐,你别吃我,我们昔日那么要好……”
“说什么呢?我不吃人!”
“那你回来干什么?……哦,我不跟你走的!你自己在那边玩吧?”
“我回来是……”小玉突然明白了,原来水妹以为她是在诈尸了,“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和我爸都没有死!”
“你活过来了?不可能!你脖子都断了!尸体都凉了,有敛息功也活不过来的!”水妹还是没有听明白。
“你摸摸我的手?热的!你看地上?我有影子的!”小玉急道。
水妹看了看小玉站立地上,脸上放松了一点,这才小心翼翼地来摸小玉的手,“真是热的!”水妹大喜过望,又来摸小玉脸,“也是……热的!”说着她突然掐了起来,随即哭道,“不疼……”
大玉大叫道,“我疼!瓜娃子!你掐我脸干什么?又不是验梦……验梦也应该掐你自己的脸啊!”
水妹这才掐一下自己的脸,“呵呵,真疼!”
小玉这才和水妹聊天,小玉告诉了水妹她和万飞被人调包的事情以及后来三个多月她的时间里她所遇到的事,水妹则告诉她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水妹说在三个月前,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二湾李玉娇的家里,李家人告诉她三湾的人都死光了,就只剩她一个人,万飞小玉的尸体她见了,这也是她刚才认定小玉诈尸的原因。
“我琴妈妈呢?还有四叔、果果、阿珊阿淇,我和爸爸被抓走的时候他们可都还活着!”小玉悲痛的问道。
水妹哭道,“都死了!没一个活的!尸体都烧焦了……呜……”
“怎么会?怎么会?……”小玉不敢相信,她哭着,大声的吼着。
水妹把小玉带到了坟场,坟场里,三百多新坟震动着小玉的心,坟头前都立了墓碑,上面刻着坟主人的名字,小玉扑在伯琴的坟头哭得死去活来。
许久,小玉仰面躺在坟前的草地上,她已经停止了哭声 。只看着天空发呆。
“小姐,太晚了,咱们回家吧?”
“家已经没有了!咱们回哪儿?”
“二湾李家,我回三湾都快半天了,守多爷爷该着急了!对了,你活着回来,他也该高兴了!明天我们再去青榆医馆,李夫人和红夫人见到你还活着,她们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小玉突然爬起来往三湾村里跑,水妹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后面追,“小姐你干什么?等等我!”
“找把锄头回来挖坟!”小玉答道。
“挖坟?为什么呀?”
“挖我自己的坟……我的长萧、剑、洋怀表、鞭子还有衣服都还在那个假小玉身上呢!”
不一会儿,小玉当真在村子里找来了一把已经生锈的锄头和一把生锈的尖镐,其木把已经在三个多月前被大火烧掉了,她重新为其做了把子,然后就开始挖坟,半个时辰之后,坟开了,撬开棺材,但,没有意想中的尸臭,更没有尸体!
“小姐!你……你真是从这里爬出来的?”水妹吃惊地问道。
“你真以为我诈尸了吗?……这里面有古怪!我们去问问娇姨。”小玉扔了锄头,又躺在草地上想事情。
“走啦!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吃饭?”水妹催促着。
这时,荒草哗哗地响。
“有狼!咱快走!”水妹惊慌地道。
“临江是浅丘林,又密麻麻的都是村子,还远离大山,哪里来的狼?是有人来了,……嗯,是娇姨她们家的那个柳妈!”
说着话,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了坟场,她果然是李玉娇家下人柳妈。
“水妹,就知道你这丫头又跑到这里来了!你看这天?还不快回家?嗯,玉娇小姐和柳姑娘回来了!她们带了好多肉回来,咱们今天晚上打牙祭了……呀!你这死妮子!你刨玉小姐的坟干什么?你……你……我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柳妈向水妹举手来。
水妹用手捂着头跑开,“柳妈你听我说,这坟是玉小姐自己刨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就该打!”
小玉从地上站了起来,“柳妈,你别打水妹,这坟真是我自己刨的!”
“还有同伙?你谁呀?……玉……玉小姐?……!……啊……”柳妈看清小玉后,尖叫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怎么办?柳妈被你吓死了!”水妹吓得手足无措。
“别怕,她只是被吓昏了而已!”小玉急忙去掐柳妈的人中,不一会儿她,醒了过来,“柳妈,你别怕……”
“啊……”小玉话还没说完,柳妈看到小玉后,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还是别弄醒了,背回去让娇姨来吧!”小玉说着,把柳妈背在了背上。
“你跟在我后面,现在到二湾都没路了,我知道哪里好走!”水妹说着,跑在小玉前面带路。
已经是傍晚了,天已擦黑,田野户外都已经没有人,水妹带着小玉一直走进了李家大院。
“水妹,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柳妈不来找你你又不知道回来?……咦!这不是柳妈吗?她怎么了?”
“玉小姐刨坟,柳妈看见了,她被吓昏过去了,我们现在去让李夫人给施针救她呢!”水妹急冲冲的走着,心里只想着救人。
“玉小姐刨坟?说什么胡话?”杨伯拦在小玉面前,他伸手来摸柳妈的额头,想看一下她的情况。
“杨伯,你让我一下好吗?”小玉抬头说道。
“玉……玉小姐?!啊……”杨伯也瘫了下去。
听到杨伯的喊叫,李家人都跑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杨伯,水妹挠了挠头,“糟了!又是一个!”她自语了一句,然后大声对其他人说道,“玉小姐回来了!你们别怕!”
这时候,小玉也干脆放下了柳妈,她大声对里面喊着,“娇姨,快出来呀!我是玉儿……”
妈呀……,李家在场的十二个下人当场全部吓昏过去。
“怎么啦?”李玉娇和柳飘红跑了出来。
“娇姨红姑,你们别怕!我是玉儿,我没有死!我是活的!”小玉赶紧说道……
饭桌上,李玉娇和柳飘红一左一右的坐在小玉旁边,东拉西扯地和小玉说话,李守多坐在下手,却不时地伸长了手往小玉碗里夹菜。
“娇姨,你们家那些被吓到的人怎么办?”小玉担心的问道,因为刚才,李玉娇并没有将他们弄醒,反而是每人给扎了一针,让他们睡得更沉。
“ 别管他们,就让他们以为你诈尸好了!”
“那个空坟是怎么回事呀?”小玉又问。
李玉娇这才对小玉说出了真相,伯琴、余四、糖果阿珊阿淇其实都还活着,当日余四率先醒来,他与李玉娇商量,他把春桃偷偷安葬,然后带着糖果、阿珊阿淇隐藏起来,因为他感觉到三湾之劫的背后有朝廷官员的影子,乔镇南不是真正的仇人,要报酬,首先自己就要在暗处。李玉娇再用几具烧焦的匪兵尸体瞒过世人。另外,万飞和小玉以往的身份已经让雷海、巴小海等几人散到了江湖中,或为仇,或为利,因为他们而来找伯琴麻烦的人肯定不少,因此,伯琴也需用同样的方法避货,本来伯琴不惧这些风险,但她已有身孕,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忍了下来。那个“万飞”和“小玉”是公开下葬的,伯琴没有参加,不仅仅是为了要隐藏,主要是道士说孕妇不能参加葬礼,否则对胎儿不利。那个“小玉”的尸骨是在百期后挖出来的,伯琴守了“万飞”百日,现在她要送小玉回藏区的无名村,那里还有“她”的亲生父母,“她”应该回到她们的身边。余四走的时候把万家堂的各种印章都交到了李玉娇手里,现在,李玉娇除了是千河堂的大东家,更是万家堂的总掌柜。
“百期?今天是几月几号?”
李玉娇想了一下道,“这会,你琴妈妈应该已经藏区了。”
小玉一拍大腿,“哎呀!看到那一个我,我爹我娘还不得伤心死一回!娇姨,红姑,我想马上回去?”
“去!明天一早就走,娇姨陪你!”
柳飘红却摇头,“今天来的那个尸厥病病人,还得要你复诊呢!还有那个腹肌瘤病人,还等着你给开刀呢!你呀,走不开!所以还是我送玉儿回去吧?”
“这……”李玉娇为难道,“没你给我打下手,那手术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啊?”
“你们忘了?我万小玉可是老江湖了!”玉拍着胸脯说道,“我一个人哪里不能去?这次你们别管我,我自己一个人走!”
“不行!”李玉娇和柳飘红异口同声。
“怎么把我老头子忘了?我去啊!”李守多插嘴。
“也不行!”李玉娇和柳飘红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我陪玉小姐走一趟吧?……我会好好照顾好小姐的!就像我娘当年照顾老爷一样!……让我去吧?我……我跟果果去过五泉集,我有走江湖的经验!”水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众人。
小玉嘿嘿一笑,“水妹会煮野炊,有她在我也不用单吃烤肉了!嗯,就这么定了!”
“不!”李玉娇吃疑着摇头,“你等两天,等我把手上这两个紧要的病人处理好了,我和你红姑一起陪你去一趟!……嗯,坟地里我叫杨伯明天给那坟复原回去。这两天你就藏在家里的地下密室别出门,你和你爸爸的事我们还是要暂时保密,一切等你爸爸回来了后再做定夺。”
“娇姨、红姑,我给你们盛汤……爷爷,我把酒给您满上……”小玉突然孝心满满。
半夜,小玉爬了起来,尽管她有敛息功,还是蹑手蹑脚地下床、出门,然后一个冲刺翻出了院墙。
李家大院外的路边有一个大“乌龟”,有心跳有呼吸。
小玉好奇地走近,那乌龟却人一样地站了起来,“小姐,就知道你要一个人开溜,我在这里都等你半天了!”
“水妹?!嘘……离院子太近了!”小玉拉着“大乌龟”猛跑。
“大乌龟”其实是水妹背了一口大锅爬在地上休息,此时水妹已经全服武装:肩上斜挎着一个包袱,背上背着一块大菜板,一口大锅扣在菜板上,锅下露出一个菜刀把子,三根铁棍头子。那铁棍是野炊时支锅用的。
“呵呵!准备齐全啦!”小玉问道,“盐巴、五香佐料、碗、勺、筷子呢?你也带了?”
水妹拍着胸脯,“当然!都在锅里扣着呢!”
小玉大笑,“哈哈,这次出门,咱们天天打牙祭!”
到了临江镇,天已经亮了,小玉买了两匹马以及五十斤喂马的玉米,还买了账蓬油布,斗笠蓑衣,她做好了风餐露宿的准备,然后她们走旱路,抄近路,翻山越岭,一路西去。
因为赶时间,这条路上不带五泉集,也不经叙府,一条直线,赶到藏区无名村的时候比以往其它路线要节约两三天时间。缺点就是沿途城镇少,她们野外食宿的时间多,当然,这正符合两个小孩子的心性。
水妹的厨艺是天生的,她做什么小玉都觉得好吃,感觉出门只要带上她,小玉便觉得是享福。
长途远涉,人休息的时候马儿也要休息,根本没时间牧马,好在一斤粮要当好几十斤草,当五十斤玉米让马儿吃完了的时候,她们刚好赶回了无名村。
再翻过一道山梁就是无名村了。
“救……救我……”有虚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小如蚊蝇,夹在山间溪水声中,几不可查。
小玉寻声找去,在溪水边的草丛里是一个面色凄苍的人,他的右胸右一个血窟窿,血他因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
“铁虎哥哥!”小玉大惊。
水妹给铁虎喂了一口水。
铁虎咳了两声,“活不了了!”他叹息着,“妹妹……看到你……真好!去……去广西吧!兰姑姑人还…………等着你呢……你的……”
铁虎用眼睛看了一下怀里的布袋,小玉拿过布袋打开来看了一下,她原来的甲衣、小刀、长萧等东西都在里面。
“发生什么事了?你被谁伤的?”小玉急切地问道。
“雷……雷海,秦虎他们两个认得,他带着四个人……跟干爸……玄干妈……要……要天国宝藏和……杀王遗宝……兰姑姑让我……带着琴虎南豹来……来请他们去广西……正好赶上……咳咳咳……”咳了一阵后,他更叫虚弱,水妹再给他喂了一口水。
“我们来的时候,伯琴二妈已经……把那个……那个假的玉小姐送……送回来了!……她……她已经走了……干爹残了……干妈武功……不好……我们也……琴虎南豹……多半死了……我在这里……躺了一天了……对不起……妹妹……他们……是跟踪着我们来的……他们知道了兰姑姑还在的消息……他们要想知道……兰姑姑的……下落……要想……她的……天国宝藏……还有你的杀王遗宝……我的武功最差……他们缠着那五个……让我跑……雷海有洋枪……我中枪了……我对干爸干妈说了你还活着……他们让我把你的东西给你……拿好……那些坏人说是杀王遗宝……要抢……我顺着小溪到这里……他们没找到咳咳咳……”这一次,铁虎咳着咳着就没有缓过来,他就那么死了。
“爹……娘……妹妹……”小玉大叫着扑进村子。
一天了,雷海等五人早已离去,院子里血腥扑鼻,石逢春、玄紫和南豹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已经冰凉,玄紫和石逢春身上有不少的浅伤,他们显然是被折磨而死。
“爹啊……娘啊……”小玉崩溃大哭。
十二岁的小玉和水妹个子已接近成年,这一年多时间里,水妹其实很勤奋地在练武功,她的力气已经和一般的成年人相差无几,小玉则早已超过了一般成人,她们照着成人做事的样子给石逢春、玄紫以及秦虎南豹铁虎都打了棺材,然后下葬建坟。
小环下落不明,看来是被雷海拿出去卖了。
雷海,小玉记住了,这个是她一生中最大的仇人。
小玉也知道葬礼中还有个“烧百期”,就是每七天到坟前去给死去的亲人烧纸,直到百日期满。
不过还未到百日,李玉娇和柳飘红就来到了无名村,她们以前没来过这里,是通过以前万飞伯琴等人的描述中路径找来的。
知道了石家人的遭遇,李柳二人也是悲痛不已,她们为石家人做了牌位,让小玉以后“祭七”的时候对着牌位就可以了,然后,她们带着小玉和水妹返回了青榆临江。
小玉让李玉娇在船坞边上盖了两间木屋,她和水妹搬进去住了下来,万飞说过他要回来的!小玉要在这里等他。另外,伯琴的去向不明,李玉娇也在一直寻找。
三湾的田土李玉娇再也没有佃租出去,她从外地买来了一千多斤毒蒺藜种子,围着三湾包括轿顶坡在内种了一圈。半年后,毒蒺藜长势茂盛,毒蒺藜是一种浑身长着密集棘刺的小冠木,株型紧凑密集,不少人都种它做重要庄稼或庭院围栏,它棘刺有巨毒,被刺者伤口红肿,疼痛烈度如马蜂。现在三湾的棘刺隔绝了内外连系,整个三湾也彻底成了荒野丛林,荆棘、荒草、野树还有偶尔传出来的“狼啸”,还有恐怖的“玉小姐诈尸”传说,诈尸一说有李家下人现场说教,活灵活现的!这里已经彻底成了周围十里八村的禁地。
斗转星移,花开花落,转眼已是五个年头过去了。
千河堂又回到了昔日的辉煌,各分堂都请了有过硬医术的大夫坐阵,万家堂的各个掌柜都尽心尽力,这个时候,李玉娇和柳飘红这两个顶头当家其实也清闲得很,坐堂出诊也是随心而已。
一天,有一全身艳红、长相媚人的女人来到三湾,她打着一把花布洋伞,高一脚矮一脚地围着三湾转了一圈。
“姑娘,想进去?”二湾的村民见她在棘刺林外徘徊,便上前问道。
“是啊!可是没路了!全是毒蒺藜!”
“你还真想进这里去?……快走吧!这村里有诈尸呢!你知道这蒺藜林是怎么来的吗?五年前……”村民向她说出了万家小姐“诈尸”的事,最后说,“李大小姐买了一千多斤毒藜种子种了这些蒺藜林 ,就是为了压住那万家小姐,要不然,我们这十里八村可遭殃了!”
“那水妹呢?”女人问道。
“哎!”村民叹气,“可怜的水丫头,被那万家小姐带走了!”
这时候,一阵箫声从江面传来,女人抬头望去,江心,一艘张着帆却又细长如龙舟的小船在顺水而行,此段江面宽阔,小船上的人看上去只是两个小点。
“杨伯,你能看到那艘小船吗?”女人问。
“能!”杨伯点头,他脸露疑惑,不知道女人何此一问。
“你相信大白天能炸尸吗?”女人又问。
“不,那天天快黑了!”杨伯以为女人在质疑他“玉小姐诈尸”的说法。
“现在呢?”
“现在?”杨伯看了一下天 ,“红火大太阳的!哪个鬼敢出来?”
女人收了伞,将其**腰带,冲杨伯做了一个鬼脸,“噜噜噜噜!我就是一个鬼!哈哈哈……”她大笑着跳进了江里。
杨伯被逗乐了,“这孩子……”他笑着看向江面,此时,江水平静,女人已潜向远处。
“这孩子,莫不是来跳江自杀的吧?可看她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像啊!”杨伯自语着 ,突然一拍大腿,“她怎么知道我叫杨伯?”
远处,女人冒出来一个头,“杨伯,别怕,这个世界上没鬼!”她冲杨伯大声喊了一句。
“姑娘,你是谁呀?”
“糖果!三湾春桃的女儿!”说完,她又潜进了水里。
“糖果?三湾春桃的女儿!……妈呀!还不是鬼?这可是大白天啦!……”啪,杨伯又被“鬼”吓昏了过去。
小船划到三湾江滩,在芦苇、蒺藜林间有一条缝,小船收了帆,顺着那条缝划了进去,里面全是芦苇,再后来是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两间木屋,从船上下来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提着几个大袋子下了船 ,然后走进了木屋。
这两个美少女自然就是小玉和水妹,此时,她们把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地倒了出来,满地尽是黄登登的金子。
“哈哈哈……”水妹大笑,“我们把那个金库里的金子给他偷光了,这下,罗半城那个老狐狸恐怕正气得吐血吧?哈哈哈……”
“无影家族,惩恶扬善!做坏人,就得受惩罚!……快快,藏起来!不知道娇姨红姑她们会什么时候突击检查!要是被她们碰到就糟了!”小玉急急地搬开床板,这里有一间密室,她和水妹七手八脚地把金子搬了进去。
“一……二……三……”她们在密室里清点着,这里,已经存放了满满一屋的黄金、白银和票子。
“哈哈哈哈,够了!终于有两万两现金了!”小玉看着清点后的账簿大笑着说道,“咱们的目标两千斤重的金佛像所需的金子终于凑够了,嗯,咱们就等二叔的硅土了……”
“糟了,她们真来了!”小玉突然大叫一声,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活,拉着水妹出了密室,然后迅速将床铺移回原位。
嗯?谁呀?木屋前有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女人正在东张西望。在三湾的核心部位,因地里有十几亩地的全品种的十里香药草,空气中的香气弥漫,竟管没有最后调配,但其威力足够迷晕所有外来之人,这个女人不但不受其影响,还神情自若。
“喂!你是谁呀?”水妹问道。
糖果指着水妹和小玉仔细辩认了一下,“咦……卜……水……妹……!长成大美女啦!哈哈……”她大笑着扑过来一把把水妹抱住了。
“啊……”水妹尖叫了一声,“果果!哈哈哈……”
“果果?!”小玉也扑了过去。
“小姐……”糖果却不和小玉拥抱,她退后一步,向小玉福了一礼,眼里泪水已是哗哗开流。
“果果,你怎么了?我是小玉啊!……我……我不是诈尸!我还活着!”
“我知道!……刚才在江边听你吹箫就知道了!我家小姐自己就是杀手之王,天底下,没人杀得了你的!”
“那你还跟我讲理巴撒的?”
“这……娘说过,小姐是主子,这不能乱了辈分……”
小玉哭道,“小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那……那小时候还小……不懂事……”
“混蛋!……果果,老子想死你了!呜……”小玉已经一把把糖果搂在了怀里哭了起来。
“呜呜……老大,我也想你啊……呜……”
“哭啥啊?两个瓜娃子……”水妹哭着骂道。
“哎呀!看你一身都湿透了!快进屋换身衣服!”过了一会儿,小玉推开糖果。
“你们这闹鬼的地方……平日没有外人来吧?”糖果突然问道。
“这谁敢来呀?……别人也进不来啊!”水妹说道。
凝神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哈哈……”糖果大笑着跳进池塘,“好久没有在一起玩水了……你们两个给我下来!”
小玉水妹一听,连忙卸下手脚上的练功铁瓦,然后嘻笑着跳下了水,然后,她们一件件的衣服往岸上丢。
“哎,你们还穿着负重吗?”
“爸爸说过,等我满了十七周岁就可以不戴了!”小玉说道。
“我和小姐一天生日,她彻底脱下负重的时候我也不再戴了!……哎呀小姐,好像就这几天吔!”水妹兴奋地道。
“是吗?今天几号?……回头翻一下黄历!”
“两个瓜娃子!今天就是你们十七岁生日!……要不然我怎么赶在这个点回来?”
“啊?是吗?那我们不用每天都穿上那几块铁疙瘩了?哇……”水妹高兴得大叫。
“懒猪!你以为每天负重练功是害你啊?”
“生日快乐!两个小寿星?”
“好啊!我们今天玩个痛快!”
“果果!你好歹留点?”
“脱光光才好玩呢!……你们跟我学!”
哈哈……,笑声、戏水声充满着池塘。
在她们用敛息功潜入水底玩的时候,柳飘红和李玉娇推李守多来到了木屋门前。
柳飘红湾腰捡起糖果的伞,抽出伞里的剑看了一下,对李玉娇扬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伞中藏剑,真的那是小糖果回来了!
啊!冒出水来的三个女孩突然一声尖叫。
“果果!你回来啦?你们家瞎子呢?哎呀,你这丫头,你回来就回来吧,干什么吓人啊?……”李守多叨叨地对糖果说着。
“爷爷,你把眼睛闭上……还转过头去……不不不,娇姨,你还是把他推到那边林子里去吧!”小玉急得大叫着。
李玉娇看了一下岸上的衣服,这才推了李守多离开,“不叫个名堂!”她骂了一句。
柳飘红却噗噗地在笑。
待李家父女走远后,三个女孩子才赤溜溜地爬上来 ,抄了衣服并飞快地钻进了木屋。
三人重新找了一身衣服换上,小玉的个子高,糖果换上了水妹的衣服,她们两个的身材差不多。
穿好衣服,糖果在头上挽了一个妇人稽。
“果果,你嫁人了?”小玉和水妹都很吃惊。
“那个男人嗝屁球啦!老娘现在是个寡妇。”糖果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但随即觉得在小玉面前不该说粗话,她尴尬的笑笑,“嘿嘿,已婚女人,说话都糙!”
“瓜娃子!”小玉笑着骂道。
“说说你男人的事呗?”水妹对这个好像很感兴趣。
糖果摇手,因为柳飘红进来了,外面,李玉娇也推着李守多过来了。
小玉赶紧给柳飘红和李玉娇搬登子,水妹已急急地沏茶。
落座,李玉娇接过水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果果,这几年你们都过得还好吧?你爹他还好吧?”李玉娇问道。
“回夫人话,五年前的计划我们成功了!那个……那年的事的确是那个姓骆的策划的!我娘、伯家太爷以及三湾村乡亲们的仇都报了,我们杀了一百二十个大小官儿,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们让他们都死于意外。那个姓骆的在三年前就死了,我们持续在他的茶里下了慢性毒药,他的样子是病死的!死去的乡亲们可以瞑目了!”
李玉娇点头,“真是难为你们了!”
“我们家瞎子洗手不干了,现在……现在在家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小篾匠……哎呀,夫人你为什么打我?”
糖果说着话,李玉娇突然给了她一个爆响头。
“没大没小的!那个瞎子是你这么叫的?他是你继父!是待你赛过亲生爹的爹!”
糖果吐了一下舌头,“习惯了……”
“你成亲了?有孩子了吗?他们人呢?”
“没……没呢!”糖果吞吞吐吐说话,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爆栗,她显得有些害怕李玉娇,“没……孩子呢!成了一次亲,那个男人……死了!……他们全家都死啦……”像是提到了伤心事,糖果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李玉娇叹了一口气,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问。
“这次回来多待些日子,”李玉娇说道,“这里本就是你的家!”
“嗯!”糖果礼貌地点头应着。
“这次回去把你们家那个小篾匠叫回来,事情既然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当年用烧焦的尸体给你们做了替身,现在这个谎咱们再圆回来也很简单,必竟老四才是万家的爷,你也算是万家的小姐,这万家堂的的担子我可不能一直给你们抗着……”
糖果立即摇头,“夫人,我娘当年就说了,万家对我们的恩太大,我们家永远只是万家的下人……”
“混账东西!”李玉娇又骂人了,“你父亲是万家的四爷!你万糖果是万四爷的女儿!你是万家这一辈的大小姐!”
“不……不,糖果……糖果姓曹,……我娘说过……其实,曹家和我娘还包括余四爹,我们都受万家再造之恩!没有万家,我们早已不在!我们……奉万家为主是我娘定的祖训……”
李玉娇叹气,“罢了!你们爱怎么怎么的吧!但你要记住,万家人没一个把你们当外人,感情上,你们就是骨肉亲情!”
“这个,糖果知道!”
李玉娇又叹气,“如果找不到伯琴,你们的后人,都得姓万,不能继承万家的血脉也得给我继承万家的香火!这也是给你们后人的祖训!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人同时应声。
“你跟着掺和什么?”李玉爆了一下水妹的头,“你得生一个来继承我李家的乡火!”
“夫人,你还不到三十岁……”
“以后叫妈!给小玉学,亲娘叫娘,干娘叫妈!”李玉娇更正,停了一下,心里这个事情还没有成礼,它只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等过一段时间,我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了,你和玉儿都公开地生活,到时候咱们再摆几桌酒席,请些乡亲咱们成个典礼,干妈你给我先叫着。”
“哦!”水妹乖巧地回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也到了这个年龄了!”李玉娇微笑着说道,“水妹玉儿,我给你们分别相了一门亲事……”
“不不,娇姨,我们还小,我们还是黑户呢?”小玉急道。
“小?二湾的那几个丫头十四五岁就嫁人了!和你一般大的那个……杨柳,孩子都敢一个人去江里玩水了!若不是玉儿要等她爸,这亲我三年前就给你们定了!你们放心,那两个男孩子不错,家境也好,在整个湘省内都算是名门望族……”
“那娇姨,不说了吗?一,我们还是黑户,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我还是等我爸爸回来后再说?”
“黑户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在衙门里你们的户口本来就没有消,水妹我可以对外说她一直在远房亲戚家养,你,改个名字,重新上个户也不难,如今长大了,长像和小时候变化大,不说你是当年的万小玉,便没人怀疑。至于你爸,都五年了,我们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父母在是父母命,父母不在身边,我这个做姑姑的一样可以给你做主!”
“娇姨……我不干……”小玉撒娇。
“已经定了!……长沙城东的贾家,两个亲兄弟,你们以后是妯娌,贾家及两个小子我考查了他们好几年,家境家风人品都不错!那大的叫商永,小的叫商续,哥俩都流过洋,有空,你们自己也可以去暗中瞧瞧。”
“嘿嘿!娇姨,我和水妹……我们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是吗?有人看到一个用长萧的和一个背着大锅的两个姑娘在外和人打架,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
“不不不不,绝对不是!”小玉和水妹摇头,失口否认。
李玉娇叹气,她锤着胸口道,“你们撒谎都不会!眼睛乱瞟!从小就教你们,我们李万两家的灾厄就是因为踏足江湖而起。这几年把你们隔离起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远离江湖,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娇姨,你别生气了!我们……我们只是焖太久了,偶尔出去透透气!”
“透透气?可你们别给我惹事啊?”
“我们不敢了!下次再有人惹我们,我们跑就是!”
小玉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喜,幸好李玉娇没想到无影神偷那里去!
“还有你!”李玉娇突然对李守多说道,“十里香的配方我已经改了,气味和原来的不一样了!我现在用来防身自保,好不容易摆脱了李家在江湖上是香盗的嫌疑,你干嘛还拿出去用?你是想让天下人都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不是没有麻烦吗?”李守多可怜巴巴的说道,“你看我都这样了,我也玩不了啊!”
“谁说没麻烦?人都找到医馆去了!要不是我推说是用于手术的麻醉药被盗,我现在都在大牢里蹲着呢!……”李玉娇突然盯着小玉看,“你们两个还在干这个?”
“不……,我没有拿给她们玩……”李守多的慌忙辩解成了不打自招。
“好啊!香盗神偷,你们融汇贯通了是吧?……你们……你们气死我了!”李玉娇站起四下看了一下,捡起一根鸡毛掸子就往小玉和水妹身上打。
“哎呦!红姑救命啊!”小玉拉起水妹往柳飘红后面躲。
“算了!她们还小,说说行了,她们会改的!”柳飘红来夺李玉娇手上的鸡毛掸子。
“都是你从小惯的!”李玉娇气得顿脚。
小玉水妹挨打,糖果在一旁看着,也笑着,有两行泪水滚落,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挨打的场景,那个时候春桃和余四,一个黑脸一个白脸,一个打一个护,那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春桃打她的时候她就爬到余四肩头上去……
其实已经是到了晌午时间。
咚咚咚,柳飘红往桌子上摆上了不少美食。
“红姑、娇姨,我们今天又打牙祭?”
柳飘红和李玉娇相视一笑,“你们以为,我们真把你们俩生日忘了?”
小玉小声嘀咕着,“刚才还打人家来着,什么事嘛?打人一下,又给一颗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