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程始和萧元漪来看望程少昭,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嘴唇,程始更是心疼了。
“葛氏可曾为姎姎找医士看病?”
“仲夫人说,小孩子烧几日便好了,一直不管不问的,这些年,我们时不时被送到乡下庄子,明明父母在镇前挣命,女公子是半分也没有花着,非但缺斤少两,连生病了不管不问,任我们自生自灭。”
门外,莲房正向程始和萧元漪倾诉者着这些年的苦楚。
然而,萧元漪可不是傻子。
“那无缘无故,为何把姎姎送到乡下庄子自生自灭?”
“仲夫人嫁进程家十几年无子,便想着收养娘家十岁侄子幺哥,前些日子将幺哥带来府中生活……”
“女公子也是好心,给了他一葫芦蜂蜜当零嘴,没想到葫芦一开,便引来了野蜂,野蜂蛰的幺哥满头包,仲夫人便让女公子去磨磨性子。”
“正是滴水成冰的节气,便被丢到那庄子上。”
程始听了一肚子的火,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葛氏甚是歹毒,真该让二弟休了她。”
然而,唯独萧元漪冷静的不像话。
“装满蜂蜜的葫芦,是幺哥自己打开的?还是姎姎亲自打开的?”
“……是女公子打开的。”
“十岁的孩童,自己连盖子都打不开,还要求姎姎打开,吃蜂蜜为何不到屋子里去,非要在花草满地的院子里吃,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便做的妥当,免得落人话柄。”
萧元漪的声音冷冷的,不过程少昭却是听懂了,这萧元漪果然不简单。
“将军,我方才找医士问过了,姎姎此次晕倒,不是因为着了风寒,而是因为伤了脾胃,吃撑了。”
程始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程少昭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无力的闭了闭眼,萧元漪啊萧元漪……
“那是因为女公子饿狠了,平日里她们连一顿饱饭都不给,今儿是着急将女公子带回来,才送了些吃食。”
“女公子饿了几日,一时之间吃猛了些,她是怕吃了这顿没有下一顿,不然何必这般呢?”
莲房还在极力为程少昭辩解,然而程少昭却无力的躺了回去,她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我们在外打仗,本想着孩子在家吃穿不愁,谁知竟过得连流民都不如?”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呢。”
程始内心已经有了偏移,青苁在一旁道:
“女君在女公子身边已留下了贴心照顾之人,可没想到还是让葛氏坑害了。”
说句不好听的,青苁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如今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些事定然不会再发生,天色不早了,将军不是还要去看望二弟吗?”
程少昭躺在床上,听着屋子外面的声音,程始已经走远了 ,只剩下萧元漪和青苁……
程少昭心里百感交集,萧元漪啊萧元漪,原来并不是不知道她们在家中受罪,只不过是放任罢了,怕是她们姐妹两个,都是她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