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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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铺天盖地,事件的主人公却不知所踪。
池宥复出的第一场,奇迹般地完成了她巅峰时期都做不到的跳跃——4Lo,并拿下了该场冠军。
她向世界宣告——当今亚洲最高难度配置女单、亚洲唯一有实力与俄萝争夺世界冠军的女单回来了。
可是呢?
天妒英才。
她才十八岁,她刚从伤病的深渊中走出。
她或许熬过了天命,却没躲过人祸。
她所坐的车辆刹车失灵,但前面本就塞车,而且司机意识到时距离前面的车辆太近,就算松开油门也无可避免地撞上去。
司机无奈之下只能将方向盘打向暂时没车的另一边,选择撞向中间的花坛隔离带。
但后面的一辆小轿车像是油门踩到底了,时速惊人,却直直地撞了上来。
此时司机正在变道,那辆小轿车撞上了左后车门,车辆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甩到了隔离带边,后备箱的角瘪了,池宥坐在后排靠右的位置,因为惯性脑袋撞上了玻璃窗,膝盖和右手肘也撞上了车门,但有安全带的束缚,伤得不算严重。
察觉到刹车失灵前池宥正在喝水,她刚把瓶盖盖上想要放在一边,却因被甩出去保温杯不慎脱手,砸向了她的脚踝内侧。
原来幸运的事情和倒霉的事情真的可以都发生在同一天啊。
她算是明白了,这不是要她参加不了比赛,这大概是要了她的命。
池宥现在清醒得很,却突然就开始回想自己这大半辈子。
不是?她还不至于人没了吧?现在就开始走马灯了?
但她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只能用不知是多少倍速地看完自己这大半辈子。
作为一个南方姑娘,她4岁上冰,由于家境优越,训练条件也要比一般人好得多。
11岁开始被人熟知,在青年组就与俄罗斯、日本等国家的小女单结缘,杀出重围拿下青少年组大奖赛亚军、世青赛冠军。
16岁升上成年组,同年获得世锦赛冠军。
大概就是闫涵前辈说的那样吧:
“在年轻的时候太顺利,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获得世锦赛冠军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发育关。
对于女选手来说,是拿命来过发育关的。
她的四周跳像是从未来过,训练时再也没足周过。
阿克塞尔三周不再是她的杀手锏,成了她必须面对的噩梦,就连其他三周跳也是磕磕碰碰,一天练下来甚至没有一个三周跳的成功率达到50%。
滑行明显沉重了许多,旋转的转速、姿态、位移比起之前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尽管比起一些技术全丢的运动员,她算是情况不错的。
但她不甘心。
她的十三年,就这样白费了吗?
池宥每天三点一线:冰场、健身房、宿舍。
饭菜舍友会帮忙带给她。
那时候她的运动量使得自己一天要洗三次澡,食量翻了一倍。
但不是没有成果的。
虽然她的个子从154蹿到了162,体重增加了十多斤。
但她已经能找好重心,至少4T已经回家了,增加的体重也成了她结实的肌肉。
复出后也顺利拿了两站大奖赛的冠亚军,因总决赛取消没能和她的朋友们见面。
但是俄国站的亚军是个伏笔。
那场比赛她摔了一个跳跃,是没法补救的一个连跳,最后导致她以两分的差距输给了卡米拉屈居亚军。
那时她只觉得脚踝疼痛,但这是正常现象,她也没去在意,毕竟平常这些毛病不少,队里运动员每天都会去队医那报道。
结果在训练尝试突破4Lo的过程中再次摔倒,经检查才发现是跟腱断裂。
当时离奥运还有两个多月,幸运一些她还是可以参赛的。
只可惜等待换来了坏消息,允许上冰训练后,她十字韧带断了。
这叫什么,坏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
现在她又出了这茬事。
她是不是天生运气就不好啊。
怎么每次训练或是事故受伤的都是她作为花滑运动员很重要的部位。
池宥自嘲地笑了笑。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而此时白光一闪,池宥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抽离原本的身体慢慢飘向空中,身旁的一切她都没法抓住,只能看着它们渐行渐远。
她身边的人都在呼唤她,可是她的身体僵直了脖子,脑袋紧贴着车窗,血糊在玻璃上,两眼空洞,就像失去了意识。
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下一秒,她在房间里醒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