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计划准备借刀杀人的燕雀安决定立刻采取行动，然后就成功被祁老头绊住了手脚。赵青竹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试图着里面，无奈关闭的窗阻挡了她，只得靠近听去。而此时的燕雀安正站在祁良面前，在两人之间的桌上摆着一盘棋。
“燕雀安。”
“弟子在。”
一问一答之后，便是再也没了声响。赵青竹扒拉在窗沿上，是真的听得云里雾里。万不得已之下，戳了戳身边的齐安。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齐安顿了顿，还是开口道：“知道神识吗？”
“当然知道，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修仙者，以修己之神识为大。喂喂，你不会就想考考我话本看得怎么样吧！”
齐安扶额，他突然有一点想知道燕雀安是怎么在这小丫头身边还活得这么好的。
“等等、我明白了！”
齐安转头，有些不相信这小丫头能这么快想出来为什么，干脆拿起折扇挡住脸，眉眼弯弯一副温柔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世上真的有修仙的、而小安子和先生都是！”
齐安摇折扇的手一顿，差点没挂住脸上的笑，嘴角微微抽搐，颇为同情地看向窗户，仿佛能一下透过窗子看见里面正经历着“磨难”的燕雀安。
“可是不对啊，小安子明明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没理说他修仙了我却不知道啊。不对不对，快点告诉我！”
“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吧。当两个人的思想达到一定高度时，他们二人的交流可以全部凭借一局棋或是任意形式展现。没有达到那层境界的人看到的只会是物体本身，可是如果已经达到了，看到的就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对战！”
――屋内
这是一个幽静的山谷，溪流、鸟鸣、花香，美好恬静。一少年踏步而行，他的身后，火焰掠过，鸟儿一飞冲天照耀明朗了整个山谷。
“九凤。”
那是一道平静祥和的声音，少年转头，温驯的表情慢慢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张扬的笑，扬起的面庞似乎将一切都不放在眼底。
“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怎不愿现身。”
“传说，九凤为不祥怪鸟，亦称“鬼车”，经常出没于春夏之际。长有十个脖子、九个头，但第十个头被天狗咬掉。人言说九头鸟飞过，就一定要吹灭灯火、放狗把它赶走，否则九头鸟会吸走小孩子的魂气。”
燕雀安平静地立于原地，伸出手，九凤飞至其下，可那九个脑袋却争抢着要蹭到燕雀安手下：“祁先生也信这套说辞吗？”
“可是九凤本为祥瑞，不过是世人的妖化才将他视作了怪物。”
话音一落，一青衣男子走出，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一颦一笑皆是温柔，眉眼见镌刻风华。身后是巨大的白泽瑞兽虚影。
燕雀安微微睁大眼，他也曾见过白泽，那是在他官至丞相后，但那个孩子尚且年幼，连同白泽也缺了那么些许稳重。可祁良身后这不同，正所谓国之祥瑞。
“燕雀安，同我过招。”
“弟子不敢。”燕雀安垂下了脑袋，恭顺模样连同身后九凤也收敛了很多。
祁良笑了笑，正如春风温润万物。“可是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他抬起手掌，一点点挑出缠在九凤周身乱七八糟的气息，温驯的九凤微微颤抖着，可是周身火焰却胜了不知多少倍。
“你渴望同强者交手。”
“可是燕雀安不和祥瑞之**手，”除了宁凤止那家伙的麒麟。燕雀安默默在心里把话补全，抬眸看向战意盎然的九凤，伸手将其唤回。
他不会暴露实力，更不愿在这大辽的忠臣面前显露。许是他太不懂得低调，叫祁良看出了不对，不过也正常，他可是就没打算掩饰。好在能看出他身后九凤的这普天之下也不超过十人。
上一世，祁良在他及冠时死于非命，根据便宜师父的情报，似乎是死在了一化身为穷奇的人手里。可是哪怕如此，此时他本应该因不知是什么缘由，已经离开御学。宁凤止有幸在祁良生命的最后关头得到教授，好些技巧与算计都来自这位老师。
燕雀安知道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一个接一个的改变，就像因果关系，他不断打破因就会不断改变果。他打了宁凤止的主意，所以招来了杀手。其实那杀手应该是要杀他，可惜不太专业被宁凤止吸引了就跑去折麽他。真巧，宁凤止竟然还替他挡了一难。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是有因果关系的。可这祁良，不应该，他并未去招惹这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那么剩下的那一个一定就是真相。祁良和玄子有关系，是因为鹤顶红、还是那个不曾相识的男子？
“可是想明白了，九凤？”
燕雀安诚实摇头，干脆扬起一抹笑“那么学生与您战一场您就告诉学生一切是吧。”
祁良不言，燕雀安便当他默许了。腾飞而起的九凤鸣叫着，声音震荡于山谷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白泽也动了起来，保护好所有的生灵再看向燕雀安，金色的眸子荡漾着思绪。“那还得看你的表现！”
九凤周身散发的万丈光芒掩盖了万物，啼叫声足矣震破人肺腑，挥翅而去三千里黄沙飞卷，毁天灭地之势。
白泽向前，前爪触碰水面，凝结而起的寒冰为盾，撑起笼罩万物，轻柔的鸣叫似是安抚，上前扭转身躯，慢慢化解了狂风。
九凤鸟不甘振翅，周身燃起熊熊烈火，一下缩短了和白泽的距离。你来我往间，鲜血滴落，万兽悲鸣。白泽负伤，九凤虽然被打折了翅膀，一挥间又恢复大半。
“祁先生这般是打不过我的。您想要保护的太多，那些总是会大幅度地拖后腿。不如，舍弃他们。”
“九凤是在说教吗？”
话音刚落，九凤坠地，在砸出的巨坑中呻吟着。九个脑袋此起彼伏地叫嚣，好像能以此奏出最凄惨的曲目。白泽慢慢靠近，周身是温暖白光。九凤突然蹿起，一下掐住了白泽咽喉，利爪划过，鲜血横流。下一秒却温顺下来，翅膀挥动，见白泽伤口恢复，转身九凤又退到燕雀安身后。
伴着几分邪气的笑，燕雀安开口：“弟子不才，只是不知祁先生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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